程苒若是最后一个进去的，或许是鬼使神差，或许是因为那个吻，那把刀，她在进去的那一刹那，猛地回头直直的看了过去。

聂云飞的眸底是躲闪不及的关心，在迅速演变为怒气之前，程苒若的身影已消失在门里，紧闭的房门犹如一道鸿沟，隔着两重天。

或许，他们之间就隔着这么多，不远，却无法跨越。

准备就绪的程苒若，已站在了手术台前，看着已解冻被浑身麻醉的谭彤，心底多了份执念。

手术室前，不灭的红灯在这苍白的世界里，恍如主掌生杀大权的撒旦，而久坐在门前的聂云飞更像是地狱的使者，紧握的拳头，终于在开合了一天一夜后，彻底攥紧，青筋暴起。

死寂的空气里，悬浮着有力的心脏跳动时，手术室的门倏然打开，高大的身形一下子反弹而起，但紧握的大掌并未松开，因为眼前的红灯并未变为绿灯。

冲到门边的蓝鑫，和白衣护士低声交谈着，略一蹙眉转身向外走去，回来时，手里多了一件衣服。

“怎么回事？”聂云飞跨前一步，低声斥责的问道。

“给程医生准备的。”蓝鑫更小声的回应着，眸底是一抹不自然的关切。

“还不说清楚！”聂云飞的不悦已从唇角散开，说出的话自是严厉了几分，甚至带着急切。

蓝鑫也不敢再隐瞒，刻意压低声线。

“程医生的裤子被血染透了，所以，所以等移植手术后，需要重新换一条……”蓝鑫不知道自己的语气到底有多重，只知道自己此刻腕部的骨头都要被聂云飞捏断了。

“做手术怎么染了程医生的裤子？！”蓝鑫听着这句能将自己撕了的问话，惊悚之下，是哭笑不得，更是喜涩参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