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有些湿润之意,董贤抬头看了看,天空飘起了零丁雪花,伸出一只手,纯洁可爱的雪花无忧无虑的在掌心跳跃全文阅读。
直到身子冻得有些僵硬了,董贤才悠悠收回手,脑袋里乱哄哄的闹成一团,索性弃了轿子,走回家去。
地上不多时就被铺上了一层银白,董贤心不在焉的走着,企图以寒冷来麻痹自己,忘掉所知的事情。谁知越想越清楚,脑子里全是那人含笑的声音:不若圣卿二字如何?
圣卿圣卿,任人一念便知是什么意思,如此光明正大的宣告所有权……董贤愈想愈郁闷,虽然早就知道董贤与哀帝的事情,但是他从来没想过居然会是自己,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做了万全的准备尽量杜绝一切可能性,谁知人算不如天算,自己还是栽了。
在心里默念了几遍圣卿,董贤不由呸了一声,张嘴一句粗话蹦了出来:圣你妹的卿!老子可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董贤!刘欣你给老子等着!
骂完心里舒畅多了,走起路来脚下也轻快不少,董贤往下拉了拉衣袖,这宽大的袍子看着是飘逸潇洒,穿起来却是冷风飕飕的直往里面灌,吹得人透心凉。
天色已经接近中午,因为下雪的缘故,黑沉沉的乌云压在天边,再加上雪越下越大,走起路来的痛苦可想而知。董贤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坐轿子回去了,管他什么圣卿不圣卿的,反正自己又不喜欢他,他还能强来不成?再说自己怎么着也是个男人,要是强来,指不定谁赢呢!这么一想,董贤更觉得后悔了,眼前的路看起来也是漫漫无尽头长的要命。
耳边是呼啸而过的穿堂风,脚下是踩着咯吱咯吱作响的积雪,雪越下越大,董贤打了个冷战有气无力的往家走着,前方传来一阵马蹄声,董贤估摸着可能是巡宫的侍卫,便侧了侧身子在边上站着,准备等他们过了之后再走。
随着马蹄声的接近,董贤方看清原来并不是什么侍卫,看样子像是训练有素的军队士兵,一行五人身穿盔甲,除了为首的一人面色较为沉静之外,其余的四人都或多或少带着些喜气,像是立了大功的样子。几人骑着高头大马,马鼻里喷出呼哧呼哧的热气,“哒哒哒”从董贤面前走过。
董贤双手合在一起往手心里哈了口气,正欲走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直到董贤面前横腰拦住路,马上之人拉紧了缰绳,骏马嘶鸣一声便乖巧停住。
风吹雪飘尘土飞扬,董贤以袖捂鼻,不明所以的瞪着眼前的始作俑者,正是刚刚那行人中为首的一个。
那人哧溜一声滑下马来,定定的看着董贤,犹豫的伸出手来想要摸上他的脸,董贤后退一步避开,不料那人动作比他快,一把拉他入怀,紧紧抱住他,激动喊道:“大哥!”
董贤被他生硬的力道勒的几乎喘不过气来,他一个平时连二两东西都没提过的人,怎比的上孔武有力的武人?
董贤费力喘着气道:“这位……呃,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大哥。”
那人闻言松开禁锢着他的手,按住他的肩膀,道:“怎么会认错!大哥的样子化成灰我也认得!”
呸呸呸!你才化成灰呢!董贤暗啐一口,这人是跟他有多大的仇,一来就诅咒他化成灰。
那人见董贤没有说话,一时急了,扳着他的下颌逼着跟他直视,急切道:“大哥,是我!你不记得了?我是显明啊!”
董贤看着那张眉目之间带着英气的脸,一时之间实在无法跟记忆中那个矮小的孩子联系到一起,于是迟疑道:“你是……显明?”
面前之人一把摘掉头盔,拉着董贤的手摸上他的眼角,道:“大哥你看,这是有次我跟人打架时留下的伤疤,你知道后还大骂了我一顿,罚我抄了十遍《论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