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未曾停留一秒,她头也不回地离开。纵使极力强忍住,眼泪还是不争气地落了下来,泪痕滑过单薄失血的面颊,直至泪流满面。
礼盒孤单地放置在桌上。偌大的餐厅里只剩下池煜一个人。久久凝望着决绝的背影,他身体紧绷,封闭的情绪即将破土而出。
良久。
死灰一般的宁静。
池煜拿起餐桌上的高脚酒杯,杯里的红酒在重力的作用下剧烈晃荡。“嘭”的一声落地,酒杯被一股不可逆转的力量重重摔在了地上,颜色鲜红的液体穿过破碎的玻璃碎片,就像一颗流着鲜血的破碎的心,肆意地蔓延。
纪夏拦下一辆出租车。路上的车辆川流不息,惨白的灯光伴着此起彼伏的汽笛声来回穿梭,亮如白昼,刺痛了她的眼睛。
安静地坐在车上,眼泪就像决堤的洪水,不停地往下淌。再遇池煜,她才猛然发觉,自己耗费多年培养的淡定从容竟然脆弱到不堪一击。她恼怒于自己的不冷静、不理智,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仰起头想让眼泪止住,却又仿佛流回心脏,微凉微凉。
由爱而生的恨太痛苦,她不愿恨,也恨不起来。可是再次看到他,拼命压制的记忆就如奔涌而下的江水肆意翻腾咆哮,冲刷掉花了很长时间才恢复的心境,没有办法安宁。
在人生的前十五年里,池煜是她最信赖的人。她曾经暗暗发誓,要不顾一切守住家庭的幸福。彼时年少,她一直固执地以为自己可以做得到。可是现实却是如此残酷。誓言那么轻易的就被打碎,如云烟一样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