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身。若是说没有,他或许又来纠缠,她若说有,他也未必会信,既然这样就模棱两可吧,“有或是没有都和你没有关系。”
他见她要走,急急又问,“可是王爷?”
她翻白眼,怎么那么多人问她是不是喜欢景故渊。“去找个两情相悦的女子成亲吧,一见钟情未必是真实的,等你有天想通了,就会觉得自己今日追逐我不过是黄粱一梦。”
他留在了原地,渐渐隐没到夜色中。
景故渊写着折子,伊寒江一脚踹开门进来,一只袖子还没了。景故渊好笑道,“你不是去孔家吃饭了么,怎么,又是和孔大人打架了么,不然怎么弄得这样狼狈。”颜闯对她惹祸的本事也见怪不怪,低头继续磨墨。
她声音清滑,“狼狈?你大哥若真是打我主意要我做他妾侍,他后半生会更狼狈,不,他压根不会有后半生了。”景驰拓那样风流,色字头上一把刀,死在牡丹花下,也不失为一个好的死法。
景故渊敛了笑,“是发生什么事了?”颜闯也抬头看她。
她哼笑了两下,道,“辛恒说你大哥求你爹赐婚让我做他妾侍。你爹以为人人叫他天子他就真是天了么,你明日去告诉他,他若是想老来丧子,尽管赐婚好了。”
景故渊听出她话语里的杀意,紧张道,“你不要胡来。”
她道,“把你大哥杀了,我再回南蛮。要知道杀个人对我来说,不难。”
景故渊道,“你是打算此后再也不踏足皇都了么,你爷爷你叔叔此后也都不见了?若是死了一个皇子,父皇定然会雷霆震怒,你一走了之就算了,你不怕两国交锋兵戎相见么。”
“你爹若是为了一个儿子,不顾他的子民要流离失所,那就打吧。”
两国多年来相安无事,何尝不是因为这边的皇帝忌惮南蛮兵强马壮,要真开战吃力不讨好,未必能占上风。
反正她家也与世隔绝,世道就算兵荒马乱又与她何干。
颜闯指责道,“你实在太自私了,只为了个人的恩怨,却不会顾全大局。”若是开战会是怎么样的生灵涂炭,人间炼狱,她却只惦记自己,其他人都不顾了。
伊寒江道,“你还真是好笑,世上的事有因才有果,是你的大皇子贪恋美色在先,我才要杀他,你这样正义,怎么不去和你的大皇子晓以大义!就因为我是南蛮人,活该就要我委曲求全么,凭什么!我可不是西施王昭君,只能听从皇命却身不由己。”
她一掌拍在桌子上,桌子顷刻分崩塌了,蜡烛落在折子上,烧了起来。颜闯立马端起洗砚的水灭了火。黑暗中,景故渊徐徐说道,“颜闯,你先出去,一会再让人来收拾。”
“王爷……”老实说他虽知道伊寒江武功不弱,可她方才那一掌还是让他吃惊不小,颜闯怕他一旦走了,伊寒江发起疯来,也一掌打在景故渊身上,让他如那桌子的命运,分崩离析。
景故渊又重复了一遍,“出去吧。”
“是。”颜闯将门带上,却特意不将门关紧。担心真的有个万一,也好冲进来救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