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掩着嘴呵呵笑起来,她是练尚书的独孙女,人如其名,是京城公认的美女,长得尤其秀美,声音似娟鸟,低眸的那一刹有股难以言说的娇羞迷人,慕天宇瞥她一眼,毫不掩饰的大笑,众人也跟着笑起来。
一时间,国子监门口笑声环绕。
“你们说完了?”
慕子衿的声音凉凉的,像是淬过毒汁的细针,让那一片热闹的笑声骤然降到冰点,她抬起头,目光一寸寸掠过眼前的人,最后在练莺歌的身上停住:“练大小姐,练家唯一的孤女,脾性骄傲,命里八字极重,三岁时克死自己的父亲,母亲举剑殉情,留下你孤苦一人,与练尚书相依为命,尚书年岁已高,因放心不下你,私下与父亲商议,欲将你许配给我大哥慕烬寒为妻,奈何练大小姐心系二哥慕天宇,这桩事情一搁再搁,最后倒是成全了大哥和大嫂的婚事。”
话音刚落,众人皆惊,练尚书和慕烨之间的商谈一直是私下进行,除了练莺歌本人,外界的人根本不知道。慕天宇讶异地看向练莺歌,眼睛里盛满难以置信。
练莺歌又羞又怒,脸色红了又白,慕烬寒已经娶了夏芸熙,她以为这件事已经成为过去,从没有想过还有摊在阳光下的一天,更没想过会在这样众目睽睽之下,从一个外人口中暴露了自己隐藏多年的心事。
祖父年事已高,身体也不好,她知道祖父的忧虑,可她对自己发过誓,这辈子若不能嫁自己喜欢的人,她宁愿独行一生。
院门前忽然静的可怕,练莺歌察觉到众人奇怪的眼神,又凝视一眼慕天宇惊诧的神色,怒火在体内撺身而起。本意是要毁慕子衿的清誉,到头来却自食其果,让她乱了自己的名声。
“慕子衿,你欺人太甚!”练莺歌推开前面的人,走到慕子衿面前,扬手一巴掌就朝慕子衿的脸上打下去。
众人都心道这下慕子衿要遭殃了,却不料慕子衿居然飞快伸出左手,抓住练莺歌挥下的手腕,右手一扬,毫不怜惜地重重反煽在练莺歌脸上,这一巴掌快、狠、准,一个纤长的五指印痕立刻就在练莺歌的脸上浮现出来。
没有人料到这一幕,或者说没有人料到慕子衿这样大胆。练莺歌的祖父练尚书虽年事已高,但在京城的地位却是无人敢违逆的,不仅因他的官职,更因为他曾是当今圣上的随身太傅,淳淳教导了圣上十多年,圣上对他也一直尊敬有加。
他的手中,还有先皇曾御赐的上打昏君,下打侫臣的龙仗。练莺歌是他唯一的亲人,他视她如掌珍,把她看得比自己的老命还重要,练莺歌虽打小失去双亲,却从不曾受过半分怠慢和欺负。
更别说是被人煽耳光。
“怎么,练大小姐恼羞成怒了?”慕子衿直视着她,用力甩开对方的纤纤玉手。
空气顿时有一丝凝窒,练莺歌红着脸,屈辱和委屈铺天盖地压向她的心口,这一刻,她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该用什么举动挽回丢得彻底的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