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从怀里掏出玉佩,一边深深凝视着,一边轻轻摩挲:“这块玉佩是志儿周岁那年,我花费了三个月的时间,一点一点亲自动手雕刻打磨出来的。这玉佩上的每一个花纹,每一个装饰,我都很熟悉。所以,当那个青年男子将这块玉佩放到我面前的时候,我真的呆住了。我没有想到,过了这么久,我还能得到志儿的消息,我还能有机会见到我的志儿。那一刹那,我真的很惊喜。十年了,我真的很想再见见我的志儿。”
冉桐听李忠说得动情,两眼也禁不住有些泛潮。
只见李忠又无奈地摇了摇头,眼里满是掩饰不住的哀伤:“可是那个少年却不是我的志儿。”
李忠顿了顿,接着道:“当年我的志儿只有八岁,十年过去了,我也不敢肯定他现在会变成什么样。但我知道,我的志儿一生下来,后脑勺就有一颗黄豆般大的肉痣,而那少年却什么都没有。”
冉桐突然想起李忠与那少年见面时,一直在用手抚摸他的头,原来是为了确认那颗肉痣!冉桐忍不住暗暗佩服起李忠的不动声色和老辣沉稳。但转念一想,如果那少年真的是李忠的儿子,这忠伯又会怎么做呢?会牺牲掉沈家的利益,保全自己的儿子吗?又或是,为了沈家,牺牲掉自己的儿子呢?这实在是一个难题。忠伯,他会怎么做呢?
冉桐静了静心,缓缓开口道:“忠伯,你不要太伤心。既然那块玉佩有了下落,你儿子的下落也会慢慢水落石出的。我们多花些功夫多找些人,慢慢打听,一定会有结果的。”
李忠摇摇头,眼里充满了哀伤:“我的志儿可能已经不在了。如果还在的话,今天这些人应该不会找个假的来代替,毕竟他们所图巨大,冒这个风险不值得。”
“所图巨大?忠伯,那张图到底是什么?”冉桐突然觉得心里一紧,莫名地有些害怕。
“那张图是沈府名下一座矿山的机关设置图。”
“他们想要进那座矿山?那座矿山里有什么特别的宝贝吗?”冉桐一直以为那张图是沈府的什么藏宝图,却没想到竟是一座矿山的图。她有些纳闷:如果是求财,干嘛要进矿山呢?矿山范围那么大,还有那么多干活的人,就算有财宝,抢起来也很麻烦。更何况,矿山里大部分的东西应该都是未经加工的原材料,这些贼人去干嘛呢?难道是要去学习怎么采矿?不懂,不明白。
李忠看着冉桐一脸疑惑地盯着自己,心里犹豫不决:要不要说呢?那个矿山里有着大批的军需物资,是为了日后平南王和老爷起事用的。如果自己告诉了小姐,那小姐就势必卷了进来。可如果不说,这小姐会就此放手吗?如今这小姐已经不似从前,不会乖乖地呆在闺房,不闻窗外事。就凭今晚,她会叫着周贵一起跟踪自己到西郊农院去,自己就没办法轻易糊弄。
李忠清咳了一声,斟酌道:“那个矿山里,有一些对老爷和平南王都很重要的东西。”
“对我爹和平南王都很重要的东西?会是什么东西呢?”凭着沈明蕙的记忆,冉桐知道沈瑞跟平南王确实交情匪浅,但那似乎缘于他们对马的共同喜爱,以及一些生意上的交道。会有什么东西是对他们俩都很重要,又非得放在矿山里的呢?难道是他们俩在那矿山里一起发现了别的宝藏?冉桐很好奇。
李忠却道:“小姐,我是个下人。这些秘密老爷不说,我也不会问。我只知道,那张图很重要,我不会让它落在外人的手里。”
“可是,如果今天那少年真的是你的儿子,你要怎么办?”冉桐终于问出了心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