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跪在我的面前,当我将卡帕多西亚的姓氏冠于你的头上之时,你的生命已不受掌控,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
俊臣的低泣慢慢变成哀嚎,鲜血越流越快,像是暴涌的泉源,下一秒就要崩坏。
他慢慢的抬起头,执拗的看向赫颜的身后,想说什么,眼睛却又突然痛了起来,鲜血染红了双眼,他笑着慢慢站起,踉跄的走近翡珑。
“主人,您杀了我吧。”
他跪在翡珑的面前,用沾满鲜血的手牢牢抓住翡珑猩红色的裙摆,像是抓住生命中最后的救赎。
翡珑俯下身子,仔细的看着他浑浊的已然分不清眼白同仁的眼睛,咯咯的笑了起来,她隔空描绘着那双本该清澈的双眼。
“俊臣,你知道当初为什么我要让你杀掉你的哥哥吗?”
翡珑将俊臣那双牢牢抓紧自己裙摆的手,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掰开,声调仍没有一丝起伏:“我最讨厌人类的心软懦弱,我本以为这一百年里如此的遭遇能让你那半个人类的脑子好好洗洗,终归是我对你期望太高了。杀你?你可以问问在场的每一个人,能死在我手里都是些什么样的人,你?还不够格!”
俊臣的手以一种难看到极点的抓挠姿势定格在空中,整个人似乎没有了气息。
莉维雅始终低着头,没人看到她的眉头不经意间动了动。
赫颜却不满意翡珑的眼光一直停留在那个低微的半血种身上,他清咳一声,曼声说道:“你的伤?”
翡珑似乎才意识到她的面前有一个人,她惊讶的说:“你怎么还没走?”
赫颜的脸色腾的变成黑色,他抿着嘴看着翡珑,似乎在用目光谴责她对自己的忽视。
翡珑理了理衣裙,刚刚心情的起伏让她有些劳累。不看跪在地上的俊臣,不看跟在赫颜身后的莉维雅。她目视前方笔直的走着,倒塌的残垣断壁不能阻止她的路途,一切障碍都在她走近的时候化为一片齑粉。
夏洛和杜维赶紧跟上,此时他们不敢为任何人说话,翡珑周身的气息极度的不稳,他们不想让亲王的怒火波及到自己的身上。那只叫做萨麦尔的大鸟始终在翡珑的上空盘旋,凄厉的鸟鸣让人全身都不舒服。
地域越走越开阔,三人都隐了身形快速的穿过卡帕多西亚领地,到了边境之后。翡珑的速度才减慢下来。
她嫌弃的看着被俊臣弄脏了的裙摆,白光一闪,那片沾染着血迹的裙角被强制撕裂。随着风打了转,最后消失不见。
氏族的中枢城堡毁坏,对于亲王来说是一种侮辱,杜维斟酌的说道:“亲王,中央城堡已经变为废墟。下一步?”
翡珑轻哼一声,抱着肩看向天际翻滚的红云,冷声说道:“梵卓总共毁过我两座城堡,这笔账早晚是要讨回来的。不过,如今需要做的是讨回另外一件东西。”
翡珑眯着眼睛回忆到那个本该陪葬在她睡棺之中的戒指,通体黑色的指环。带着常人所不能见到的金线,自己对它最深的记忆居然是濒死之前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