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沉迷很久,很久,久到好像翻越了几个轮回那么漫长。一阵重咳,撕裂着夏以彤的咽喉。不知是撕心裂肺的痛,还是想要冲出那段不堪的过往,她从昏迷中惊醒。
“姑娘,姑娘。你醒了。”
是一个柔和的女音,距离很近,听得很清楚。只是传入夏以彤的耳中,她的心顿然缺失了一块,异常的难受。到此刻她才明白,她的感情是何等的卑微。江予辰,那个男人现在一定在善理?贵妃的事,与她撇开关系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出现在她身边?
夏以彤啊夏以彤,周婉晴说的一点没错,你真是傻得无可救药。就在清醒的前一刻,她竟然还妄想,睁眼第一个看到的会是那张熟悉的脸庞,只要他说一句“对不起”,她就原谅他。
夏以彤,从何时开始,你变得这般的可怜?
心,千疮百孔,被毒噬的身子,更是遍体疮痍。随着意识的恢复,钻心刺骨的疼痛,犹如洪水猛兽般朝着夏以彤席卷而来。她紧咬着下唇,可一颗一颗豆粒大的虚汗,还是从她的额角渗出,顺下滑落,在她苍白的脸颊上留下几道浅浅的水痕。有几滴汗水润湿了她的嘴角,咸咸的,还带点苦味。
“姑娘,是不是很难受?”
近在耳畔的声音再度响起,夏以彤才想起另一个人的存在。她深深的吸了口气,把唇齿里所有的苦涩,一齐吞咽进身体。胃一阵阵的翻搅,她嘴角却揽过一抹笑意,有点凉,亦有点凄楚。
夏以彤睫毛又颤了两颤,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不是炽热的白光,窗外昏黑一片,该是晚上。而她,则是身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那是一个很简单的房间,一个雕花屏风,一张圆木桌,上面整齐的摆放着茶壶和茶杯,四张椅子,窗台上搁着两盆兰花。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确切的说,空气里还有股墨香,淡淡的恰到好处,很好闻。
一盏灯放在桌上,纸糊的灯罩中,星星火光无规则的跳动着。一只灰色翅膀的蛾子飞舞在旁,拍打着翅膀,朝着火苗跃跃欲试。夏以彤躺在床榻上,头侧枕着枕头上,没有回应站在边上的丫鬟沛儿。她只是静静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只飞蛾。直到它扑进火里,火星猛然串起,发出“吱。吱。吱。”的声响。尽时,仅剩下一小堆白色的灰烬。
明知是死,为什么还要那么的义无反顾。当生命被烈火灼烧,一切化作虚无的瞬间,就一点不痛吗?
夏以彤疲惫的闭了下眼,眸子里原本闪烁着的一小撮火光,渐渐的、慢慢的被灰暗侵蚀。她手抓着床沿,艰难的起身,盘膝而坐,试着运气,想要把身体里的毒素逼出体外。可刚一提气,关节与经脉就传来针扎的刺痛,痛得她无法呼吸。
“江予辰,你是铁了心要除掉我,对吧?”夏以彤双手无力的垂落在膝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