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群独自坐在屋里,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然后皱了皱眉,茶是上好的龙井,茶色干净清澈,呈淡绿色,像一汪碧泉,却不是他喜欢的味道,喜欢的颜色,他喜欢红茶,喜欢那种浓郁的味道和深沉的红色,那样的色泽,阴暗见不到底。
门“吱呀”一声打开,进来的是夏痕秋的贴身丫环,或是说未婚妻,她面貌端秀,身姿柔美,是他最欣赏的那种身段。
夏痕秋却没有进来,那女子直接关上了房门,并没有上门闩。
沈群放下茶杯,站了起来,这是什么意思,他一个男子,单独和别人的女眷呆在一个屋子里,总是不妥。他看了一下关上的门,说:“你家大人什么意思?”
江岚走到他面前,坐了下来,“和我家大人无关,是我冒充夏大人请你到这里来的。”
沈群面色惊诧,回过身也坐了下来,“不知夫人有何事要吩咐在下。”莫不是有些阴私之事要他去处理,交好一个得宠的丞相枕边人,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江岚微微一笑,“无事,不过我想说说这个案子。”
沈群微微一愣,看着她不说话,不知道她有什么深意。
“我为沈莲可惜啊,她是你唯一的亲妹子吧,可惜云英未嫁就遭此横祸,不知道沈大人逝去的父母地下有知,会不会怪罪于你。”江岚倒了杯茶却没有喝,放在手里把玩。
沈群靠在椅背上,表情淡淡,“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想他们会理解的,只要惩处了真凶,相信他们在天之灵也会得到安慰。”
江岚放下茶杯,“你们关系很好吧,十几年的相处,只有兄妹两个亲人,你一手把她拉扯大,与其说她是你妹妹,不如说她是你女儿。”
沈群放下茶杯,站了起来,“夫人到底什么意思?在下还有事,不能奉陪。”
江岚用手指敲了一下桌子,斜看了他一眼,“别激动,别激动,其实你知道我什么意思的,对不对?”
沈群回过头,狠狠地瞪了江岚一眼,然后又放松了面部表情,温和一笑,白净儒雅的脸上春风拂面,语气随意地说“不知夫人何意?不防直说,不用扯上在下的家事。”
江岚摇了摇头,“我知道谁是真正的凶手,我还知道这是为什么。”
沈群坐直了身体,双手放在膝头,表情平静,“原闻其详。”
“说个故事吧,有一户人家是天朝富商,育有兄妹两人,关系很好,由于某种原因,家业都在兄长手里。此女容颜秀美,蕙质兰心,可惜再美好也是商人之女,登不了大雅之堂,某日机缘凑巧,被一高官偶然遇见,当即惊为天人一见钟情,恰逢原配逝世,于是高官力排众议娶为填房,多年来恩爱有加,众人皆知,就算没有嫡子也毫不妨碍伉俪情深。”江岚看着沈群,缓缓地说,“恰巧家中小妹看上了小舅子,高官不顾换/妻之嫌,力促婚事,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被家中丫环占了先机,小舅子居然看上了她,宁愿要个丫环也不要大家小姐。”
沈群没有动作,靠在椅背上不说话。
江岚继续说,“此丫环愚笨,被人利用愚弄在鼓掌间,因为高官的某些行为,得罪了无数人,四面楚歌,不容于内宅,最后甚至犯下了命案,杀了府里的大小姐,连累那家小舅子入了狱,自己也命丧黄泉。所有人都指证就是这个丫环做的,最确凿的证据就是高官几乎是亲眼目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