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永安公主的亲传弟子和未来的接班人，沐丹凰是知道很多皇族秘辛的，自然也知道为什么历代皇帝都对大宗师这么执着。

别的不提，单看当年昭慧女帝在无权无势无兵仅有来路还不那么光明正大的名份的情况下，愣是靠着刚刚晋位成为大宗师的公孙大娘成功翻盘，从傀儡女皇成为真正主宰天下的女皇陛下，就可知大宗师对局势的影响力了。

在搞清楚这个世界的武功能不科学到什么程度的时候，沐丹凰就明白自己的未来只有一个可能性——成为只忠诚于皇帝的孤臣，否则哪怕永安公主再疼爱她，皇帝都绝对不可能让有她成长到问鼎大宗师这个等级的机会，毕竟，她的出身太过微妙了。

经沐丹凰这么一提醒，张玉成也想到了这些了，顿时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按照常理来讲，沐丹凰最合适的选择，就是嫁入皇室，但偏偏因着她的出身，这反而成为了最不可能的选项。

沐丹凰不欲多提这件事情，当下就把话题给岔了过去：“说起来，你的事情也差不多可以告一个段落了，过些日子我就得回去了。只是你得在家守孝，便不能常常相见了。”

话题转换得毫无技术含量，不过很明确地把拒绝再讨论那个话题的意思表达了出来，张玉成自然不会做那个看不懂眼色还不依不挠追问的人，从善如流地转换了话题：“虽然不能与秀坊的姐妹们朝夕相处，但我终究为人子女，多年来未能承欢膝下已是不孝至极，如今父亲亦要丁忧归家，正好让我尽尽孝心。”

沐丹凰顺口说了一句：“只是不知道张相这么一退，会让谁捡了便宜。”

张玉成抿唇一笑：“朝堂上可没有蠢人，首相之位虽然诱人，但也不是那么容易坐的。”

“玉成，我可不这么认为。”沐丹凰意有所指地说了一句：“朝堂上没蠢人，可**里面有一个。”

张玉成平心静气地劝了一句：“能以那样的出身地位，坐到那个位置上，定是有非凡手段的，阿凰还是莫要太过轻视了。”

沐丹凰却是有些不以为然地说道：“她那点脑子，全用在跟女人争风吃醋上了，对于朝堂之事……她哪次出手不是昏招？”

张玉成想想也是，但还是继续劝道：“她终究占了那个名份，你……还是小心些为妙。”

这边姐妹俩在说悄悄话，那边永安公主和前首相张文正的解除婚约行动已经接近尾声了。

作为姻亲之家，东海张氏辈分最大、地位最尊的老爷子过世，澹台家派出来吊丧的人的份量绝对不低，由跟前首相、现东海张氏族长同一辈分的澹台夫人带队，同行有澹台家目前唯一的男丁澹台瑞。

被请到后院的时候，澹台夫人一开始还没发觉有什么不对，毕竟是未来的儿女亲家，受到这般接待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当看到永安公主李琬冰着一张脸坐在那边等她们的时候，澹台夫人心头便是一跳，有着不详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