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丹鸾说完，沐丹凰就叹了口气道：“确实如鸾儿所说那般。哪怕是有我带着，如果自身能力不足的话，也是休想让内坊的姐妹们放在眼里的。父亲觉得，莺儿燕儿两位妹妹有这个水准，让我那些姐妹们另眼想看吗？”

沐明轩默然不语。虽然他有些偏爱两个可以说是在他眼下长大的庶女，但同时他也不得不承认，比起公孙芷悉心教养出来的沐丹鸾，沐丹莺和沐丹燕两个人无论是学识还是气度抑或是待人接物上，都差了沐丹鸾不止一个等级，更不用说跟身为秀坊当代最出色的弟子的沐丹凰相比了。

苦笑了一声，沐丹凰又接着说道：“就莺儿燕儿前些日子弹的那一曲《平沙落雁》，能行吗？技巧技艺倒是其次，但其中展露出来的境界胸怀……”沐丹凰没有说下去，只是摇了摇头，在话语间替自己的两个庶妹留了点颜面。

沐丹凰替她们留了颜面，公孙芷却不肯给两个庶女留面子，直截了当地说道：“若是让莺儿燕儿当众弹出那么一曲，我沐家还真成笑柄了。”时人最重品德，德行欠佳之人甚至会连累到整个家族的名声，所以越是世家大族，对子弟的教养就越为严格。

沐明轩点了点头：“确实是我欠考虑了。”揉了揉额头，沐明轩只觉得是自己最近忙昏头了，连这么最简单的道理都没能想明白，还得妻女点醒。顿了顿，沐明轩复又道：“既然如此，那就好好教导莺儿燕儿，省得她们出去丢人，你们脸上也不好看。”

公孙芷却有些不以为然。不过两个庶女而已，出去会丢人，那就不带出去就是了，哪家会下帖子相邀的时候会眼巴巴地问庶女有没有来。不过公孙芷聪明地没有把自己的不以为然表现出来。

沐丹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父亲放心，我晓得的。”至于晓得了什么，沐丹凰没有说。

沐明轩满意地点了点头，却未曾注意到公孙芷和沐丹凰视线交汇间，交换了一个极隐晦的眼神。

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沐明轩说那些姐妹应当互相扶持的套路，沐丹凰心里自有自己的一把算盘。鸾儿是名义上的亲妹妹，人又乖巧懂事，沐丹凰当然乐意宠着她一点，帮她一把，至于沐丹莺和沐丹燕？抱歉，她又不是圣母白莲花，对自己抱有恶意的人都还能不计前嫌的鼎力相助。如果不是怕两个庶女品行不好连累了自己姐妹的名声，她才懒得理会外人的死活。

要不要试试玉成说的那个法子？直接把话摊开来讲明白了，让她们两个清醒一下了解一下自己的处境再说？反正现在上头没有个沐老太君护着，公孙芷又是摆明了跟连姨娘母女不对付，沐明轩对于后院又是一贯地极放心公孙芷的。在这种条件下，沐丹莺和沐丹燕再怎么折腾也翻不出大风浪来吗？

事实证明，在宅斗这方面，沐丹凰还是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