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茹意抬起头来,这一次,他被刘骜的眼神真正震慑住了,刘骜脸上仍旧带着笑,可是眼神里却是无限的肃杀之意。
她觉得喉咙里如同被破棉花堵住一般,说不出话来,只能默默点头。
“好,这才是朕的乖意儿,现在你告诉朕,这孩子是哪来的?”
许茹意一惊,这才想到孩子,她怯怯地仍旧想保着孩子,可是又害怕刘骜要吃了她的眼神,过了好一阵,才悄然出口道:“是哥哥同他房里的一个侍女生的。”
“原来是个野种,这么巧,想不到许宗川也能生下这么健康的儿子!不过,若是他要怪也只能怪你这个妹妹了,谁让事情被朕撞见了呢,是不是?”
许茹意抬起头来恐怖地看向刘骜,刘骜仍旧笑笑地说道:“这孩子是一定保不住了。”
他起身把孩子交给一边的奶娘,然后沉声地说道:“你去,把孩子还给许宗川!”那奶娘接过了孩子从后面开着的门一溜小跑出去。
刘骜对杨涓说道:“爱妃,你不要在这里跪着了,你刚刚生了一个死胎,心里难过得很呐,你现在要在这里静静地养好月子。”
说完,刘骜便扶起许茹意,然后温柔地说道:“意儿,你且先回宫去吧,晚上朕再过去看你。”
许茹意听了以后如同看着什么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物一般地看着刘骜,然后一低头,也仍旧从后门走了出去。
刘骜又让外面守着的宫女进来把一切东西都收拾好,然后牵住了蓝凌玉的手,直到这时,蓝凌玉才发现他的手冰凉冰凉,根本不似活人的手。
她看向刘骜,但是刘骜脸上却仍旧是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只不过他的眼神里面,却如同刮起了一场旋风般杂夹着暴风雨来前的气息。
他轻声说道:“玉儿,现在只有你能陪着我了。”说完,拉着蓝凌玉木然地向外走去,蓝凌玉一边被刘骜那令人挣脱不出的力道拉着,一面回过头去看向杨涓,正见她面如死灰般地躺在床榻上,一双无神地眼睛死死地盯住自己。
蓝凌玉心里又是一惊,她真的想奔到杨涓的身边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可是她却不由自主地被刘骜给生拉硬拽着出了门。
一阵狂风忽然而至,空气顿时凛冽起来……
那名抱着婴儿的奶娘还没等出宫便被张放拦下,他皮笑肉不笑地说:“枉你这老妇还在宫中这许多年,这种给皇上丢脸的孩子,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存在的。你难道不懂规矩吗?”
那奶娘不解地看向张放,颤抖着说道:“可是,皇上,他,他是让老奴送这孩子出宫的呀。”
“所以说,你这个老奴才真是不会识人办事,皇上难道直接要你把孩子处死吗?那样的话,皇上岂不是真的成了昏君了吗?算了,我也不跟你废话了,你若是还想保着一条老命,趁早把这孩子结果了。”
奶娘顿时浑身颤如筛糠一般,她实在下不了手,可是为了自己的性命,还有自己一家老小的性命,她也不得不豁出去了。
她一边默默念道:“孩子,到了那边千万不要怪老奴,老奴也是迫不得已的。”说完,便狠心将孩子活活闷死了。
张放对身边的一个黑衣人使了个眼色,然后一转身,漠然地离去了。
那黑衣人待张放走远后,便一步步走向那个抱着死婴的惊恐万分的老婆子那里。
不多时,废巷之中的一颗古树之下便吊起了一具尸体,宫女的尖叫声引来了附近的管事太监,那老太监眼尖地看出这名眼生的嬷嬷并不是吊死那般简单,但这人既是眼生,想必在宫里也没有什么地位,只得匆匆把她的后事对她的家人作了交待,给了些钱财打发后将她迅速焚化,这种无头命案在宫里也太多了,不到两天,便会被人们遗忘到脑后。
就算是有人肯为她申冤,那也是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