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骜点点头:“让姐夫费心了!”
阳阿笑着摇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趁他现在在父皇面前还有点作用,就让他尽快助你一臂之力。”
刘骜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情,脸色沉重下来。
“也不知道玉儿那里怎么样了?她现在贵为翁主,等她回来长安了,你大可以求父皇下旨封她为侧妃。”
刘骜一愣,然后说道:“别说我不会委屈她,就算以玉儿的性子,她也不肯做小。”
阳阿眉毛一扬,“她倒真是特别的人,但父皇下了旨她若不同意那就是抗旨。”
“算了,皇姐,我不想强求她。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你心里还在担心刘康?”
刘骜点了点头,“他现在已经通过雀翎殿那面与呼韩邪单于建起了联系,好像南疆那里对他的策动也有了反应。”
“也不过是一些流寇而已,成不了什么气候,你背后已经有甘延寿和陈嘉两位大将的支持,而羽林军那里也没有什么阻碍!只需防着他就行了,不必太费心思。”
刘骜又叹了口气,“怎么说他也是我的亲弟弟,我们从小一块玩到大,一个刘兴已经因为宫中之争去了封地,我不想让刘康铸成大错。”
“他若想着兄弟情谊,就会做出这些事情来,若他不顾及兄弟情面,你也不必再对他客气了。”
刘骜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轻轻放下茶杯,“本殿这就走了,皇姐多保重。”
“你等等,我让人备车辇送你回去。”
上了车辇,一个丫头跑了出来,递给刘骜一包东西,“公主让太子殿下拿着的。”
“是什么?”
“苦藜茶!”
“我知道了!”
“恭送殿下。”
车辇起行,刘骜看了看手中的茶包,扬手扔了出去,他不再需要这个东西了。
天边,铅灰色的云朵低低垂下,世界渐渐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暴雨刚停,椒房殿里的王皇后接到消息,这才放下心来。房内一股冷风吹过,她冷不防打了一个寒颤。暗中似乎一直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盯得她毛骨悚然,盯得她时时刻刻草木皆兵,她突然觉得自己很累很累。
从刚开始当上太子妃开始,她便一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这种担惊受怕的生活从幼年时便如影随形,她原以为已经习惯了这种恐惧感,但现在,当她被这种感觉如潮水般包围时,她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窒息感正紧紧地攫住她。她故作镇定地卸下头上的发簪,紧紧地握在手中,骨节处泛起一片青白。
过了半晌,赵嬷嬷端来热茶,见王皇后紧闭着眼睛,手里攥着玉簪,轻轻上前道:“皇后!”
王皇后睁开眼睛,“你听说过钩弋夫人的故事吗?”
赵嬷嬷不解地摇摇头,王皇后接着说道:“钩弋夫人是武帝的一个妃子,她的手总是攥着,武帝亲自去前将她的手打开,见里面握着一个玉钩,便赐名为钩弋夫人,后来他的儿子当了太子,便怕她外戚干政,因此她被武帝寻了个嫌隙赐死了。”
赵嬷嬷听闻慌忙跪地:“皇后,您福泽深厚,母仪天下,与那勾弋夫人自有天壤之别,况且皇上与您一向恩爱互敬,断不会动那种心思,皇后您可千万不要胡思乱想!”
“你起来吧!本宫只不过是给你说了个故事!”
“是,老奴老了,更加愚笨了,看老奴这张嘴。”
“算了,算了,去给本宫端碗荷花羹来吧。”
“诺!”赵嬷嬷战战兢兢地退下了。王皇后回过头来看向镜中的自己,心里默想:不会的,一定不会有人得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