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但是现在进入到他眼里的,却多是至少两代到三代的朝臣,一些人都老得牙齿都快掉没了,还颤颤微微地站在那里,手持象笏时时刻刻准备出来干预天子的任何决定。
“各位爱卿,朕欲将阳阿赐婚给乐陵侯史高的长子史丹,若众爱卿没有什么异议,那朕就下旨拟诏了。”
多少年来,刘?]已经养成了事事都要请示朝中老臣的习惯,那些老臣们也养成了事事都要横加一杠的习惯,慢慢的,他们忘了坐在御案之前的,是他们的天子,而不是当年那个懦弱的太子了!
这时,一位老臣站了出来,刘?]一看,正是自己当年的太傅萧望之,他本来抱病在家,听说今天刘?]要下诏赐婚,而且赐的不是自己家,就让人抬着上了朝。“太傅,你身体欠安,有什么事情,上折子就行了,何必亲自前来?”
“臣有要事,不得不相面与陛下相商。”“太傅有什么要事?”
“若是一个月之前陛下下旨赐婚,臣一定不会阻拦,但现在匈奴单于既已上书要来我大汉和亲,陛下此时再赐婚,呼韩邪单于知道了一定会认为我们大汉瞧不起他,之前他娶走的就不是正牌公主,但这既然已经是大汉朝不成文的规定,再加上他只是在塞外接亲,他也不好说什么。但如今他要亲自面圣,这番若是不许以他真正的公主,恐怕是说不过去!”
“萧大人的意思是,让陛下将我们大汉朝唯一的公主阳阿公主嫁到塞外的蛮荒之地?就算是萧大人没有女儿,不懂这父女骨肉离别之苦,但最起码的人伦之情萧大人也是有的吧!”一位言官站了出来,义正严辞地说道。
“咱们现在说的不是亲情,而是国政,若是因为一已之私而不顾国家天下,那君则非圣明之君,臣也非栋梁之臣了!”
“若萧大人真是为了社稷着想,就不要一味忍让,我们大汉边关刚有甘将军大破郅支,还有许将军,冯将军等将相守卫,难道还怕了已经走到穷途末路的匈奴人不成,给他一个公主算是给他面子,他若要真对公主的身份叫起真来,那就是不给大汉的面子,我们也不用对他客气。以我们大汉的实力,还怕对付不了一个小小的匈奴?”
“将军这话差已,我们现然不是讨论谁强谁弱的问题,而是讨论国泰民安的问题,众所周知,边关连年征战,百姓已经不堪其扰,若此时我们还要一味征战,置百姓不顾,那浊枉昆山了之前一番和亲的心血。”
“陛下,以微臣之见,那匈奴族向来都是恃强凌弱的一族,若我们一味忍让只能助长他们的气焰,若我们强硬,他便不敢来犯!”
“陛下,您要为黎民百姓着想啊!”
“陛下,不能再让匈奴人以为咱们怕他们了!”
下面的朝臣眼看又要打起来了。这时的安儿正在侧殿里喝茶,正殿上发生的事情差不多一字不落地落在了她的耳朵里。
她皱了一下眉头,蓝凌玉上前问道:“夫人,可是茶水太滚了?”
她摇了摇头,“咱们还是回去吧,今天这早朝怕是得有段时间了,改天我再来吧!”
“诺!”
“赵公公,过一会劳烦您跟皇上说一声,就说我的身子骨不大舒服,就不等他下朝了。”
“老奴知道了,夫人慢走!”
安儿起身走了出去,雀翎殿离白虎殿是最近的宫殿,当初刘?]为了表示对傅瑶的欢喜之情,特地选了一个离白虎殿最近的地方建了这座宫殿,她们没走多久便回了雀翎殿。
进了宫门之中,在往安儿寝宫走的时候,正巧在回廊上遇到傅瑶,安儿行礼,傅瑶看了看她,“怎么,又去见皇上了?”
“回夫人的话,今天是皇上召见我们家夫人的。”蓝凌玉上前说道。
“怎么?还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连一个小小的宫人也敢直接与本宫对恃了?”
蓝凌玉跪下说:“奴婢不敢,望夫人恕罪!”
“你是皇上面前的红人,本宫哪敢治你的罪,只求着你和你们家的主子虽在皇上面前搬弄本宫的是非就不错了!”
“妾身不好,没有管教好宫人,惹夫人生气了!”
“这也不怪你,你本就是从宫人的身份做起,不会调教下人也是人之常情。”傅瑶拿安儿的出身说事,她自己也是从最低等的宫人做起的。
“安儿会努力向夫人学习如何管教下人!”
“算了,本宫没时间跟你废话!昭君,我们走!”
昭君?蓝凌玉抬起头来,正好看见那个跟在傅瑶身后的女子回过头来,四目相对之间,那女子的眼神中有一股淡淡的忧郁情绪,牵动人心,蓝凌玉叹道,不愧是美人,连穿着粗麻布衣都这么有型。
昭君与蓝凌玉打了个照面后,又匆匆随着傅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