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约莫是一千岁的时候吧。”顾青怀想了想。
“一千岁的时候也算小?”
杜城含笑对钟玉眨眨眼,“他说的小不是年龄,是心智,智商低的人不是小孩子是什么?”
“喂!”顾青怀气得咬牙,“能不能别打岔?我在跟你们说深层次的问题啊!能不能正经点?”
“你说你说,不好意思提到了你的智商这么肤浅的东西,是我错了。”杜城非常诚恳地道歉认错。
顾青怀气得脸色发青,钟玉憋笑憋得难受。
“懒得搭理你们!总之赤焰碰到了我的一根手指头,它到现在还是这样!”顾青怀又气又急地举起右手小指,只见那节指头有些干枯发黑,像是烧焦的木头,“所以我说,这件事真的很蹊跷啊,那红衣妖怪是个什么东西?竟然不怕赤焰,还能待在里面?还有啊,他拿那么多凡人的魂魄来做什么?喂,杜城——”
他气急败坏地瞪着不知从哪儿变出一坛酒来喝得正欢的人,“你究竟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有啊。”杜城无辜地眨眨眼,“有些倦了,喝点酒解解乏也不行吗?”
说话间,他把酒坛子递给钟玉,笑吟吟地道:“你也喝点吧,提提精神,这老头儿一说起话来就罗里吧嗦没完没了,为了防止半途睡着,先喝点酒预防一下。”
顾青怀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喂,他本尊就在这里,要说坏话怎么能当面说啊?
忍不住就恶狠狠地说:“你有本事别当着我的面攻击我!”
于是杜城点点头,一副“说得有理”的模样,招招手就拉着钟玉朝酒仙居走去,“来,为了表示礼貌,我们还是背着他攻击他吧。”
轰,一道天雷直劈杜城,他反应敏捷地在看到头顶突如其来的一片乌云时就拉着钟玉腾空而起,轻轻松松避过了雷。
钟玉被地上的大坑吓了一跳,欲哭无泪地望着杜城,“师父,下次你俩吵架能放过我吗?我怕误伤啊!”
“怎么,难道小玉儿不愿意与为师同生共死吗?”杜城摆出一个伤心欲绝的表情,右手抚上心口。
钟玉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又急又气地甩开他的手,“师父!”
甩得太自然了,完全忽略了自己还在半空中,于是下一刻,她一边尖叫一边朝那个大坑落去。
杜城笑得前俯后仰地赶来拎住她的腰带,堪堪在她离地几丈时止住了她的下落趋势,岂料腰带太脆弱,只听“咔嚓”一声,钟玉终究是摔了个五体投地,趴在坑里灰头土脸地抬起头来。
这一次,连顾青怀都笑了。
钟玉气急了,又羞又怒地爬起来,冲后她一步落地的人嚷道:“师父!”
杜城一脸做错事的表情,非常诚恳地把手里的腰带递过来,“来,先把裤子系上。”
低头看了眼松垮垮又摇摇欲坠的裤子,钟玉的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她一把抢过那根腰带,拎着裤子飞快地跑开。
顾青怀收回目光,看到杜城还久久地望着钟玉的背影,笑得像个孩子,忍不住就愣了一下。
有多久没有看见过他这样开怀的模样了?一百年,两百年,还是三百年?
兀自失神时,杜城已经转过头来,收起了那样的笑意。
“那红衣男子叫做崇炎,也不知是妖是魔,但我从未见过有人这样自如地操纵赤焰,更别提身在赤焰中还毫发无损了。不管他是什么东西,滥杀无辜,夺取魂魄,就一定不是好人,这一次被他逃走,恐怕不是什么好事情。”
顾青怀也严肃起来,沉吟片刻后,猛地一拍手,双眼发光,“有了!下月初是居云台每年一次的聚仙会,说起来我也有好些年没去了,这次咱俩好不容易凑一起了,干脆去那里看看,顺便把这事儿和众仙说说,你看怎样?”
聚仙会是天下的散仙们一年一度的仙法交流大会,因为仙人们大都云游四海、居无定所,很少有像杜城和顾青怀这样的宅仙有固定住所,所以一旦有个什么事,有时候连找个人帮忙都困难。于是这聚仙会就成了大家联络彼此、交流仙法心得的好时机,几千年来都一直被保持着。
杜城得了朱厌精魂,能够下山走动,自然也是十分高兴的,当下便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