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玉吓得一惊,忙道:“那,那我把它当掉了,岂不是很严重?”
顾青怀翻翻白眼:“它要是碎了,估计杜城这一辈子都只能是山下那个什么都不记得的白痴了。”
“你知道师父为什么会一下山就变成那个样子?”
“唔,上已魂术的后遗症。”顾青怀想也不想就随口说了出来,在看到钟玉翻来覆去神色迷惑地念着“上已魂术”四个字时,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急忙补充道,“说了你也不懂,你且记好了,千万莫要在你师父面前提到这个东西,不然你我二人都会遭殃的,懂了吗?……不对,不是在他面前,是无论在任何人面前,都不可以提起这个东西!”
钟玉还想问个究竟,却见山下有个白影飞快地跃了上来,不一会儿,杜城就拿着回春镜重新出现在两人面前。
也不管他是如何拿回镜子的,顾青怀赶忙在钟玉耳边悄悄地再次确认一次,“不可以提起那四个字,记住没?”
钟玉莫名其妙地点点头,只觉得师父一下子变得令人有些捉摸不透了。
杜城拿着回春镜从两人面前经过,钟玉讷讷地喊了声“师父”,他却破天荒地没有回应,只是神色疲倦地往尘灰阁走去。顾青怀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却被杜城头也不回地制止了。
“别进来,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于是顾青怀顿了脚,一脸懊丧地站在那里,回头对上钟玉正欲开口的模样,立马紧张地将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然后指指屋里的人,再指指自己的耳朵,意思是杜城会听见。
钟玉只好点点头,又抱着那坛酒走回酒仙居,出来时顾青怀已然不见踪影,而杜城也一个人待在尘灰阁里不知在做什么。
她慢慢地走过去坐在杜城先前变出的石桌前,拈了块顾青怀没吃完的凤梨酥,放在嘴间细细品尝起来。山上的雪纷纷扬扬,吹得她有些冷,她拢了拢杜城前些日子不知从哪儿又给她变来的一件厚实大氅,忽然觉得这里安静得不像话。
之前躲在酒仙居里偷偷听到杜城和顾青怀的几句对话,虽然模模糊糊不太真切,却也足以勾起她的好奇心。
顾青怀说师父放不下,究竟是放不下什么呢?难道师父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自她上山以来,杜城都以一种漫不经心甚至慵懒邋遢的形象出现在她面前,除了喝酒还是喝酒,然后就是拿着回春镜神神秘秘地看着,也不知是他自恋爱照镜子,还是回春镜真的有什么非同寻常的魅力。
上已魂术,那又是什么东西?师父一下山就会变成小孩子,跟这种法术又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这一切又和回春镜有了关联?
钟玉小小的脑袋有装不下的问题,可她咬着唇,最终被一个念头困住:师父定是生她的气了……气她当掉了回春镜,才会一句话也不说就把自己锁进了尘灰阁。
在冰天雪地里不知呆了多久,手脚都麻木了,她终于搓了搓已无知觉的手,默默地走回酒仙居。
想到师父就连什么都不记得时,也义无反顾挡在了她面前,手无寸铁地与凶兽对抗,钟玉忽然有些动容。她虽不会仙法,这点三脚猫的功夫也打不过谁,但再不济也应该有遇见危险自保的能力。
想到这里,她毫不犹豫地拿出上山拜师时带来的小包袱,掏出里面的瓶瓶罐罐就开始摆弄起来。
这一日剩下的时光里,顾青怀忙着去山下打听阿君簪子的情况,杜城锁在尘灰阁里不知在干什么,而钟玉重操旧业,开始制毒。
阿君是顾青怀的心上人,唔,准确地说,应该是心上神,她是九阙之上负责记载仙位的神君。当初杜城成仙时,也是她出面记载资料、然后给杜城讲解些初级仙人的情况的。说到这里,值得一提的是若不是杜城,顾青怀也不会认识阿君了。
不过不管怎样,这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目前我们还是要专一一些,把目光放在这个故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