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身子又不利落了吗?”青桑关切问道。
郑氏回过神来,尴尬说道:“是有些累了,我先回房歇息了。”说完,由秀娥扶着快步先走了。
青桑也觉有些累了,又不明昙照何意,只得先回了房中。
晚饭过后,青桑正在房中读书,忽听雪盏急匆匆跑来说:“小姐,老爷回来了。”
青桑倏尔起身,惊喜道:“真得?”
“恩,在书房呢。”雪盏重重点了点头。
青桑扔下书就跑出了房间。
喘着气推开书房的门,果然看见父亲蒲继年正坐在书房的小榻上发呆。
“爹爹可回来了!”青桑喜出望外地扑了过去。
蒲继年也一把抱过青桑,心疼说道:“我儿受委屈了。”
青桑听了,多日来的委屈、恐惧、无奈顷刻间绝了堤,毁了苦苦筑起的坚强之堤,由着泪水倾然而下。
蒲继年任由她在怀里哭了好一会,才轻轻推开她,说道:“这几日,为父在宫中,也是寝食难安。幸而圣上恩典,今日准了为父回家探望。”
青桑擦了擦眼泪,说道:“现瘟疫盛行,宫中又是源地,桑儿也是日日担心爹爹。爹爹不懂医术,不知圣上此次招爹爹进宫所为何事?”青桑问了心中疑问。
蒲继年舔了舔略有些干裂的嘴唇,呢喃道:“圣上有要事要为父去做。”皇上交待他的事事关重大,他自然不能与青桑说,只得敷衍道。
青桑看着父亲憔悴的模样,很是心疼,说道:“爹爹可要注意着身体。”
蒲继年点了点头,说道:“多日不见我的桑儿了,让为父好好看看你。”
细细打量了一会,无比宠溺又凄凉无比地说道:“桑儿又瘦了。定是被这几日的事折腾的。为父无用,保护不了你。”
青桑嫣然一笑,宽慰道:“桑儿很好,爹爹不必挂心。”
蒲继年欣慰地笑了笑,端了榻上几案上的一杯茶,对青桑说道:“桑儿,这是圣上念我几日来辛苦,特赏得石亭绿,为父知你素喜品茶,你尝尝?”
青桑接过喝了一口。
“茶香清甜,入口回味,果然是好茶。”青桑笑盈盈地说道。抬头却见蒲继年一脸悲戚之色,眼里似还有泪珠滚动。
“爹爹,你怎么了……”青桑开口问道,话音未落,就觉腹中一阵剧痛,嗓眼一甜,一口血便吐了出来。
“爹爹,你……”青桑捂着肚腹,不解地盯着父亲。
蒲继年老泪众横,痛哭说道:“桑儿,为父没用,为父对不起你。”
青桑绝望地看着父亲,泪水滴滴打落在罗裙上。再也支撑不住,青桑慢慢从榻边滑落到地上。
蒲继年扑过去紧紧搂住青桑,哭着说道:“桑儿,桑儿,不要怪爹爹,七殿下说唯有如此……”
七殿下,棠?,剩下的话青桑已听不到了,她的耳边响起另一个哭喊声,“姐姐,不要怪我,我只有这么做,王旬才不会揭发我……”
棠?,是他让父亲下得毒。
神智越来越迷糊,思绪越飘越远,一切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