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延自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听得她要陪着自己只觉感动,“有皇后陪着朕,朕觉得安心多了。”
几句话功夫,安延出宫的各项事宜已经打点停当。
辇车停在紫宸殿门口,安延带着潘芙蓉登上辇车,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行到了右相府。
安延不许人到右相府传话接驾,入了右相府大门便带着潘芙蓉往右相大人的房间走。
推门进去只见右相大人正坐在床上喝药,左右不过两个侍女服侍。
安延一见就急了,“外公,朕派人给你治病的太医呢?”
右相大人看到安延脸上未干的泪痕,知他肯定哭过,不由得有些生气,“老臣的卧房不过丈许宽,皇上一下派十数个太医过来,都将他们留下,老臣怕连躺的地方都找不到了。”
安延有些委屈,但右相大人是病人,他自不会同他生气。况且见他精神尚好,安延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外公,你没事朕就放心了。”
右相大人岂会不知他在意自己?虽然不喜他感情用事,但见他如此关心自己,右相大人哪里还气得下去?
无奈地叹口气后,他看见了安延身旁的潘芙蓉。
潘芙蓉跟他的目光对上,朝他点了点头,“右相大人好些了吗?”
从前她是次二品的妃子,见着他该给他行个礼,而今她已经贵为皇后,地位尊贵甚至在他之上,便是让他起身给她行礼都不为过。
“多谢皇后娘娘关心。”右相大人并不起身,只是客气地回,“老臣身体,已无大碍。”
这潘芙蓉反应倒是快,一听说他病倒,便随安延前来看望。自然,右相府之外,不知道有多少眼睛在盯着,想知道他到底还能不能撑下去。
“外公当真无碍了吗?”安延根本感觉不到潘芙蓉与右相大人之间的暗潮汹涌,欺身上前,忧心地插话进来,“太医们怎么说?”
“皇上放心,”右相大人将目光收回,望向安延时多了几分和蔼,“老臣不过偶感风寒,吃几帖药便好。倒是内人很挂念皇上,皇上既然来了,何不过去跟内人小聚一会?”
“既然外公这么说,朕便先去看看外婆。”安延很是听话,正要带潘芙蓉一道出门,却没料右相大人出声拦住了潘芙蓉,“皇后若是不弃,何不留下与老臣闲话几句?”
安延只觉奇怪,右相大人无缘无故地,干嘛又找潘芙蓉谈话?
右相大人见安延不解,随口解释,“老臣不过觉得皇后娘娘说话逗趣,想留她下来解解闷,皇上若是介意,便算了。”
右相大人说得随意至极,但实则霸气十足。试问这天下,还有谁敢拿当今的皇后娘娘来解闷?
不过在安延这里,右相大人先是他的外公,才是他的臣子,所以并不觉得右相大人的要求过分。听得右相大人如此说,他急忙连声应和,“朕自是不介意。便留皇后替朕陪外公说说话,朕去看看外婆。”
安延离去,潘芙蓉倒是上前,朝右相大人行了个礼,“右相大人好。”
右相大人轻笑出声,“皇后娘娘的礼,老臣怕受不起。”
潘芙蓉抬首看他,“右相大人于国功不可没,于皇上恩重如山,本宫这一拜,拜的是对右相大人的尊重和感激。”
马屁右相大人听多了,当下并无甚反应。不过潘芙蓉能在如何短的时间内除掉贵妃淑妃,登上后位,确实出乎他的意料。尽管她的手段并不光明,但自她为后,安延确实比从前勤勉,就连气色也比从前要好了。作为皇后,她已经无可指摘。
只是作为皇帝的安延,距离独担大梁,真正扛起整个大玄的命运,还有太长太长的路要走。
想到这里,右相大人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右相大人是否在想,”潘芙蓉突然对上他的眸,目光里尽是穿透人心的锐利,“为何皇上而今如此勤勉,于处理国事却丝毫不见进步?”
心事被轻易点中,右相大人止不住正眼看她,“老夫想,或许皇上还需要一些时间,好好学习治国之道。”
“本宫却不这么认为。”潘芙蓉一口否决了他的话,再度语出惊人,“本宫以为,皇上之所以至今不能亲政,症结正在右相大人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好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