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吃饭的碗筷勺,要用自己带来的银器,接着,每吃点什么,就让墨一和那不知名的随从夹,吃到点蒜蓉还得立马就香汤伺候,这到底叫养尊处优,还是自找罪受。
黎花枝算是悟了,这些个有钱有势的,就是穷讲究!
所幸,他们也就是在她家吃这么一顿,要多来几次,她铁定把他们撵一边去,让他们自己慢慢讲究去,她黎花枝不伺候了。
云谦墨似乎看出了黎花枝的不高兴,不过他这人就是有个怪毛病,看到别人不爽,他就倍儿爽,所以也一脸笑意的让墨一再给他盛了一碗汤,优雅的喝着。那养尊处优的优越感,愣是让黎花枝暗咬了几次后牙槽。
一顿饭就在这么怪异的气氛下进行着,临末了,云谦墨突然发现,他喝的鸡汤里,竟有一块黑乎乎的东西,那模样,看着十分的眼熟,可一时间又想不起那是什么,于是,夹起那块黑乎乎的东西,开口问道:“女人,这是什么?”
黎花枝瞄了一眼,“香菇,上次卖你的那些干货里就有,用香菇炖出来的鸡汤特别的鲜香美味,这可是我的独家秘方。”
“我说这汤的味道怎么这么好喝。奸商,回头让你家厨子好好过来学学,那么大的酒楼,还没这农家菜做得美味。”一旁喝汤的云子轩不甘寂寞的插嘴。
秦玉函压根就不理他,面无表情的端起汤喝着,末了才不冷不热的甩了一句,“好喝,还堵不住你的嘴。”
云子轩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每次都是这样,他从来都没从秦玉函手里讨到过好。
饭吃完了,文洋又带着秦玉函几人把古醉庄逛了一遍,路过酒窖的时候,云子轩非要进去看看,文洋不好阻止,于是,遂了几人的愿,带着他们去了北苑地下的酒窖。
也不知这云子轩的鼻子究竟是什么做的,在充满了竹叶青和稻花香的地窖里,他竟生生的闻出了不一样的味道,找到了黎花枝藏在角落的葡萄酒。
黎花枝都觉得自己有点流年不利了,上次被老村长发现了葡萄酒,要了一坛子去,这次又被云子轩找了出来。
秦玉函几人倒是真没见过这种鲜红如血的酒液,颇为好奇的让文洋打了些,尝过之后几人都是赞不绝口。
几人对文洋毫不吝啬的夸赞却叫他红了脸,“这酒可不是我酿造的,这是花枝酿的,她还说这酒喝了还有诸多的好处。尤其是上了年纪,经常头痛,性情暴躁,喜怒无常的人喝了,能够舒缓情绪,调理身体。”
文洋不过这么随口一提,却叫云谦墨上了心,当下就对这葡萄酒来的兴趣,几人从酒窖出来后,立马就让墨一去找了黎花枝来。
黎花枝过去时,几人又回到了院子里的凉亭。
“女人,说说你那葡萄酒都有什么功效。”黎花枝一到,云谦墨就开了口,此时,他脸上有着难得的认真,就连秦玉函也发现了他的不同。
黎花枝当然也敏锐的发现了这点,当下也收起了一惯的嬉笑,把以前跟文洋说过的那些关于葡萄酒的好处都一一说了一边。
“什么叫做心血管病,动脉硬化?”云谦墨心思敏锐,一下就找到了关键。
“动脉硬化,是属于心血管病中的一种,简单的说来,就是人随着年纪的增长,出现的一种经常头痛头晕,耳鸣嗜睡,记忆力减退,容易疲劳的病,一般得这种病的人,容易激动,有时会无故悲伤或嬉笑、焦虑、紧张、多疑、恐惧。做什么事都力不从心,刚遇到事情转眼就忘了,对很早以前的往事到是记得清楚。”
黎花枝将她知道的关于动脉硬化的一些事情说了出来,而云谦墨听得频频皱眉。
听到黎花枝说的这些,秦玉函和云子轩也突然意识到,云皇的病症,不就是黎花枝说的这个样子,经常因为头痛,而喜怒无常,稍稍走动一下头痛不但加重,还会头晕的连走路都走不稳。
云子轩皱了皱眉,追问道,“这种病症是怎么引起的,大夫能查得出来么?”
黎花枝不知道这两兄弟,为何会对此病如此感兴趣,心里揣度着,莫非他家有老人就得的这病?
所以说,向他们这种大户人家的人,就是容易得病,要知道,这动脉硬化,很多都是天天的大鱼大肉给吃出来的。
不过这话,黎花枝只敢在心中想想,嘴上还是回答着云子轩的问题。
“很难,大夫大多都查不出什么,一般也只能开些安神的汤药。这种病,初时影响到不是很大,不过时间一久,得病的人会变得痴呆,或者一怒之下便昏厥不醒,即使醒来也成了口眼歪斜,不能自理的废人。引起这种病症的原因倒是有很多种,一时也说不清。”
听到黎花枝说病情严重后,会昏厥不醒,云谦墨脸上的妖魅不见,换上的是一脸的冷冽,“喝你酿的那种酒能治?”
“不能治愈。如果已经得了这种病,只能起到缓解的作用,葡萄酒又不是神药。我只知道,在葡萄酒里泡上田七、玄参、丹参、黄芪、红花,每天喝上一小杯,然后饮食注意多吃素食和清淡的食物,少吃荤腥,不吃糖和太咸的东西,会有奇效。”
黎花枝说完,凉亭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云谦墨和云子轩拧着眉,秦玉函却对黎花枝好奇起来,如果他没记错,黎花枝只是一个村妇吧,就算是出至文家,可她在文家也只是一个下人而已。
秦玉函想到的,云谦墨也想到了,当下就眯起了眼,危险的看着黎花枝,“你怎么懂得这么多?”
黎花枝没想到,自己好心解释了他的问题,却惹来怀疑,心里立马就有些不痛快了,可她也知道,对方指不定是出至那家权贵,自家得罪不起,如若不解释清楚,只怕又要招惹祸端,可这些都是以前孤儿院的院长妈妈得病后,她从百度上看到的。
这叫她如何回答,难道她直接说她是来至异世的亡魂,在异世这些都是常识?别说云谦墨他们不会相信,就是相信也一定把她当成妖魔。
正当黎花枝纠结着怎么回答的时候,一旁沉默多时的文洋,彬彬有礼的开了口,
“苏城文家祖上一直是宫里的太医,在下虽是文家庶出的子嗣,可也是得到了父亲他老人家的真传,花枝跟我在一起这么些年,一般的药理,耳目所染之下,多少也还是懂得一点。”
文洋态度谦和而不卑躬屈膝,一身温雅气度不减,嘴角带着浅笑淡然而立,秋风过处身上酒香淡雅,一时间风华绝代,云淡风轻,迷人双眼。
此时,黎花枝是惊讶的,其实云谦墨的怀疑没有错,现在的她肯定和以前的黎花枝是不一样的,这点怕是文洋也早就知道了,只是她从没想过,文洋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维护她,替她开脱。
这让素来都是一个人面对一切的黎花枝,突然间听到自己相公如此一说,不知为何,竟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文洋说完,云谦墨并没有立刻相信,而是一脸审视的看着文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凉亭里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有一声一声轻缓的呼吸,文洋在云谦墨如刀的目光下,也淡淡的回望着他,不闪不避,依旧是那般云淡风轻的模样。
两人就这么对望着,谁也不肯退让半步,就在黎花枝都快要承受不住那莫名威压的时候,云谦墨却是“扑哧”一笑,神色一缓,回到了先前慵懒邪魅的模样,漫不经心的瞄了一眼黎花枝。
“这酒被你吹嘘得这么好,弄得我都心动了,不若,你开个价,你家的那些葡萄酒,我都要了。”
黎花枝知道,这突如其来的危机,算是过去了,暗暗的捏了捏手心,才发现,竟然已经冷汗密布。到云国这么些时日,她还是第一次如此明显的感到了危险,心下更是对云谦墨讨厌了几分。
“那可不行,这酒一年就只能酿造这么一点,那些可是我留着自己喝的,若你们实在喜欢,我倒是可以匀出一坛。多的,想都别想。”
本来黎花枝是一坛子也不想给的,但是转念一想,若是因此再惹怒了他,自己也得不到好。
不若,退一步,海阔天空!
云谦墨嘻笑着,讨价还价,“三坛,给你六百两。”
“说一坛,就是一坛!”黎花枝面上带一惯的媚笑,说出的话却是从没有过的坚定。
“好吧,一坛就一坛吧,你要多少钱?”
黎花枝笑得谄媚,“不是三爷自己说的么,六百两!”
这会儿,云谦墨算是看出来,这黎花枝是记恨上的吧,还是和望江楼那天一个样,真的是一点都不可爱。
不过云谦墨倒不介意,只要真的有用,就是千金也值。
“墨一。”
随着云谦墨一声招呼,墨一直接从怀里拿出六张百两的银票,银票是正宗的聚缘通票。黎花枝点了点,揣进了怀里。然后,叫了二愣子,去酒窖里搬了一坛十斤的葡萄酒,跟着墨一,送上了停在东侧门的马车。
黎花枝已无心再招呼他们,推说了一声有事,便带着晚玉,去了南苑的织布房。
而后秦玉函几人,也没停留多久便起身辞了文洋。临走的时候,秦玉函点了酒窖里,足有两千多斤的稻花香和竹叶青,留了足额的银票,说了明天取酒,便架车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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