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枯老人的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苍蝇,沟壑纵横的老脸上是隐忍的暴戾颜色,但也不敢对着小太子发作。
他站出来,鹰眼带着冷风利箭嗖嗖射出去,想要威慑住阵前那个妖娆男子身旁的青衣少年。
花染凉幽深沉谧的眼睛淡淡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恐惧——甚至什么也没有,无悲无喜无怨无怒。
轮枯觉得他在这个十四岁大小的孩子身上讨不到任何便宜——确实如此,没有什么能威胁到这个少年。
当然,他更不可能从茗蝶那里讨到便宜。
茗蝶,这个人,十年前突然出现在江湖中。一出手,便是号称龙啸榜上排名第一的杀手的人头。
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就连他曾经的主子,现在将要沦为阶下囚的纳兰天也不知道,茗蝶究竟从何而来。
只记得大约是五年前,那是一个不太冷的冬天,下了雪。茗蝶披着一身极绚丽的彩衣,眉眼盈笑地站在现在这个变成修罗场的小广场上。
那个比女子还要妖娆精致的男子笑颜如花,轻轻启唇道:“纳兰教主,我来投奔你。”
那时候,纳兰天刚带领着逆天教打了一场血战,江湖上还残留着血腥的气味。
彼时,茗蝶已是江湖上为数不多的传说之一。
纳兰天需要这样一个能威慑住江湖的茗蝶,逆天教也需要。
防备是一定有的,却没想到茗蝶背叛得这样彻底。
如果说,茗蝶就是这样凭空冒出来的,没有任何背景,那么还不足以让轮枯忌惮。但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就算是夜久皇室动用了强大的暗中力量调查,也没有查到一丝半毫的消息,而且遇到了很强大的阻力。
最后夜久皇室得出一个确切的结论,茗蝶的来历有点儿邪门儿,这个人极有可能是惹不起的!
惹不起怎么办,以后见了绕道走呗,实在躲不过也得客客气气的有话好说嘛!
于是轮枯老人调整了一下狰狞的面部表情,提了一口气说:“在场的众位也看到了,纳兰天已经是废人一个,今后怕也是难以有所作为了,不如老朽提议,纳兰教主这大半生的家业也落到了诸位手中,诸位就大发慈悲,就当积些阴德,放他一条生路如何?”
没有人愿意与夜久国的金甲士为敌,因为,他们几乎是不可战胜的存在。与夜久国为敌,那就不仅是与夜久家族的嫡系亲卫金甲士为敌,更是与夜久国皇帝为敌,与整个武林世界为敌!
没有人会那么傻,当然茗蝶也不会。
现在显然是轮枯要替夜久释保下纳兰天,他们并不清楚茗蝶真正的目的。但是茗蝶的目的又是个禁忌,绝对不能提起。
如果茗蝶在纳兰天的这件事儿上表现得太过执着,那就免不了惹人生疑,到时候追究起来,挖出来的秘密绝对不是任何人能承受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