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池净的手把玩,低声开口:“考你个问题,你第一次遇见我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池净低头拿下巴蹭了蹭她的头发,笑着道:“不就是上个月么?”说完,又一想,她回来问的第一个是这个,或许有什么用意,他的回答或许太简单,又笑着补充道,“本来以为是去年的,后来听你说,才知道原来那次救的是你妹妹。”
落音不由感叹,难怪走到哪里,池净都是受人喜欢的,他总是能给人方便。
“我妹妹那时,有没有什么……与人不一样的?”她又继续问,原以为他救过她不会记得,没想到第一次还是记得她。
拿了池净的手指在眼前细看,手指修长漂亮,指甲圆润饱满,五颗指甲根部都能看到半月型,按从这点上就可以表明,他的身体应该是很健康的,怎么就疾病缠身?
“与你一样的情形,也没什么特殊。”池净神色如常的答着,隐瞒了落音。其实不一样的,她妹妹当时差点小命不保,可是这点不能说出来,他怕她会太过担心。
“没有被人虐待么?”落音又问,在那之前和之后,她好像都有一件事情忘记了。太湖上的那一艘船是被谁灭的,如今已经记不起来。而被池净救起来后,被他安置在客栈里,就是从那之后,她到了那时还叫做天全国的魏国的王城。可是她到底是怎么去的,去了都干了些什么,都不记得了,如今只知道,她曾去过那里而已。
对了,她没有问昊铭一个关键的事。
那就是,好好的,他的皇后怎么就从魏国给跑了?
一定是有原因的吧?
可是她潜意识里就让自己没有问。
真的是,对昊铭说的话半点都不相信么?
未必!
巧合太过多了。
那个男人,对她太过了解。
他的感情像是真的。
她或许,还真有那么百分之几的可能是那什么皇后。
可是那又如何?
那个男人知道她有可能是“天命之女”的身份,谁知道他不是排一场旷古烁今的大戏给她看,挖一个情感的圈套让自己跳!
她对那个男人没有半点的记忆,而她有自己想要过的日子,不想被强迫的接受一个陌生的人和事。
看昊铭的样子,怕都不知道与那“皇后”亲密了多少会,见她不是处也没任何反应。
可是她的第一次,是丢在了池净手里的那东西上!
想起这个,落音就有些恼怒,用那东西,还不如自己上呢!
“呵,没有!”池净宠溺的捏了捏落音的鼻子,“怎么就将人想的那样坏了?”
落音正恼着呢,一被池净捏鼻子,立刻转过身,从他怀里直起身子来,也去捏他鼻子。
只是这一起身,膝盖就压在了一处地方,池净不防她有动作,疼的闷哼了一声。
落音一诧,明白自己碰了什么东西,脸一红,忙从池净身上下来。
池净躺倒在蹋上,一手捂住,张开嘴,深深的吸气。
落音关心的上前,弯下腰有些担心的问:“很疼么?”
池净只是吸气,并不回答。
呀,糟了!
落音见池净疼的连话都应不出来,就有些急了。
听过男人那里很脆弱,可是不知道如此不经碰。想起以前踢齐力时,他那杀猪一般的惨叫声,落音想着自己刚才怕是没有掌握好力道,想着要不要帮他揉揉。
池净张眼看着落音,琥珀色的眸晶亮,淡粉的唇微微张着,那控诉的眼神,让落音心里的愧疚直线上升。最讨厌看到他这个样子了,嘴微微的向上张着,上唇就会微微的翘起来,看起来像是微微的嘟着嘴,与出生没几个月的小孩子的唇型很像,不但可爱的要死,还有一种引诱人的味道,看上就想让她扑上去,将他的唇吻住,好一偿那股味道。
“不许这样看我!”落音在池净身上拍了一下,分散他的注意力,又觉得这样说不对,改口道:“可以看我,但不许这样看别人!”
池净眼底里升起笑意来,光华流转,点了点头道:“疼。”她这是吃味了,很好,人只有很喜欢的东西,才会想着独占,而不愿意与人分享。
落音直起身子,张了张嘴,就想问池净,她帮他揉揉?可是话到了嘴边,又不好意思,开不了口。两人,还没有熟到那种地步吧?
可是,该亲密的也都亲密了,也算很熟了吧。
正在她望着池净的脸内心纠结的时候,听到了池净从浅粉的唇里又吐出两个字:“揉揉。”
落音看着池净这一张脸,呆呆的,手就伸了过去,帮池净揉了起来。
只是一接触到,她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又触电一般的缩了回来。
池净控诉的看着落音,不满的噘起了嘴:“你不负责任。”
落音脸一热,这话怎么听着,那么的暧昧啊?
揉就揉,还怕他了啊!
反正、反正、反正都已经那样了。
落音伸过去了手,笑着问池净:“那公子负责任么?”
池净眼眸的颜色微微的深了一下,凝视着落音的眼:“无论是公子还是池净还是我,对落音、对你,永远都是负责任的。”
落音的心一颤。
这是承诺么?
“公子”是地位的象征,“池净”是身份的象征,而“我”,指的就只是纯粹的自己。
他是说,无论他是什么身份地位,无论她是什么身份地位,他都对她负责吗?
这承诺,太重了,重的她,都有些不敢相信!
可是,心底里的暖意那么的明显,整个人都觉得热乎乎的舒服。
脸上不自觉的就有了暖溶溶的笑意。
池净的眼底有情意,落音心里有些不好意思,不敢再看,只是手上一下一下的帮池净揉着。
池净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脸上起了一层淡淡的粉意,偏过头去,不敢看落音。
因为他此时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起了些变化。
可是落音并没有松手,她这是,在调戏他么?
落音正在想着自己的心事,并没有意识到其它。
两人都侧着头,脸上淡粉微霞,眸中情意流转,嘴角翘起月牙般弯弯的弧度,有一丝羞涩的味道,在烛光下弥漫,在空气里流转。
气氛很是温馨。
落音想着,像池净这样温柔纯粹的人,一定会像继父一样,是个好男人、好丈夫、好父亲吧?
他不娶,是因为要是娶了,就会对对方好,所以不愿意将情感轻易错付,哪怕不要,也要等着那个合适的人。
宁缺,勿滥。
与她很是相像呢。
就像一直很想找一个对自己好的人,可是不代表真有个对自己好的人,自己就会想着要嫁他。
落音转过头去看池净,见他脸上有着明显的羞涩,连耳上都染着一丝霞色,不觉一怔。
平日里就已经够勾人的了,真心笑时更是星空闪耀、万里波光粼粼,如今害羞,就更是了得,落音差点忍不住,想要扑上去,好好的将池净吻一番。
难怪人说,红颜祸水。
就是因为人把持不住自己的内心,会被人蛊惑。
池净虽然是个男人,可是这姿容气质,满身的风华,已经了隐隐有一种超越男女区别的迹象了。
落音忙转回了头,咬着下唇,却是止不住脸上的笑意。
这时,才觉得自己还在干着什么,触电般松了手,又觉自己这样做太过明显,又抬眼去看池净。她刚是没有感觉到,他不会是觉得她在调戏他吧?
在看到池净眼里促狭的笑意后,落音扑上去就捏住他的脸,向两边拉扯:“让你笑,让你笑,你再给我笑!”
这样扯着扯着,人已经靠在了池净的身上,被池净搂住了腰。
池净呵呵笑着,解开自己的衣衫,拉住落音的手道:“还疼着呢。”说着,就将她的手向下拉去。
落音一僵,扯着手就要挣脱手底下灼热的温度,却被池净池净按住。
落音抬头去看他,见他侧着头,并不看她,原来他心里也还是害羞的。耳里听得池净的呼吸已经不稳,落音这下也是真正的害羞了起来,要抽掉手,力道却不大,还是被池净给压制住了。
想起以前池净说他身体有疾,让她帮他“治病”时的事,落音一下子将羞涩抛了开来。
当两个人都害怕的时候,那最后就会有一个人勇敢。
当两个人都害羞的时候,那最后必定会有一个人大胆。
落音便是变的大胆起来的那一个。
她爬到池净身上,凑到池净面前,含笑暧昧的问:“公子,你不是不举么?什么时候好的啊?这请得是哪里的名医,我可要好好的去认认,省得你再犯病时,没人诊治的了,那可就坏了。全王国的少女,怕都是得伤心了。”
池净抱着落音侧了个身,让两人都躺在了蹋上,然后,他脖子一转,将脸埋在了枕头间。
“哈哈哈哈哈……”落音见此,觉得自己终于将那一局扳了回来,开心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池净被笑的不敢抬头,暗自磨牙,伸手在落音手背上轻轻的拧了一下。
“哎呦,这还害羞了!”落音笑嘻嘻的说着,单手伸入枕头里,想要将池净的脸挪出来,好认真的记下这如谪仙下凡一般的男人难得一见的窘样,也好在以后当个筹码。
池净终于被笑的恼了,抬起头来,就吻住了落音的唇,手也去解落音的衣扣。
进攻就是最好的反击,只是当池净的手触到落音腰间温热的肌肤上时,才明白过来自己在做什么。
当下有些想退缩。
池净虽然与落音接吻,只是因为情难自控,如今却不能做的更过火,心里还是守着几分君子之风的。
落音却顾不上这些,贪婪的吸吮着池净的唇,池净的迟疑便被打消了。
两人吻着吻着就摸上了。
呼吸逐渐变的急促了起来。
到最后,衣衫解尽。
【池净大喘着气,额头上已经有了一层细小的汗珠,压抑着自己,嘶声唤着落音。
落音忍的难受,吻上他的唇,无声的鼓励着他。
池净咽了一口唾液,下了决心。
于是,占有,接纳,】最最亲密的触碰。
翻云覆雨,共赴巫山。
这一夜,两人确定了恋爱的关系。
早上天快亮了的时候,落音先醒来,轻手轻脚的穿了衣服,就想要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实在是不好意思。
有些不敢等池净醒来。
谁知道,刚弯下腰去穿鞋时,腰便被一条白玉般的胳膊抱住了。
落音身子僵了一下又放松,羞恼道:“快松手。”
“不松。”
池净耍着赖,胳膊一捞,将落音又拉进了被子,压在他身上问:“你跑什么?”
两人凑的极近,想起昨晚的亲密,虽然只有一次,落音还是羞红了脸,恼道:“谁跑了,我只是怕被别人看见。”
“怕被谁看见?”池净含笑问,“夏言伶俐聪明,却是不经事,一时半会儿根本不会懂的。秋语应该早就猜了出来,她稳重内敛不会多说,冬话想来心里也明白,不过一般人三声也问不出她一个字来,不可能主动对人提起。其它三个,敢随便说话,乱棍打死。”
“吆,公子好威风哦!还乱棍打死呢,什么时候学的这样霸道蛮横不讲理了?”落音听池净夸另外三个人,心里就有些吃味。瞧他身边的女人,什么样的没有?聪明伶俐的,稳重内敛的,清冷寡言的,丽的、娇的、纯的,哪一个的相貌,也不比她差,比她强几分的都有!
池净明显感觉到落音有些不高兴了,可是一时也想不出她生什么气,微微噘起嘴道:“你屋里又没有热水,不洗洗么?”
这话虽然平常,却太过暧昧,落音脸腾的通红,恼道:“洗你个头!”说着,就推了池净一把。
只是没有推动,看着池净这无辜的样子,只觉心又咚咚直跳了起来。
哎呀,受不了了!
一个大男人,竟然给她撒娇装可爱!
可是,可是,真的很萌啊!
池净无论做什么样的动作表情,都是自然而然毫不做作的。
“落音,你害羞了。”池净凑进落音,目光锁着她的眼睛,直接的指出了落音此时的心理。
“我……我哪里有啊?”落音眼睛两边转着,有些窘迫,“我,我只是怕被人知道了而已。”
“蹋布总是要冼的,衣服也要洗,洗衣的娘子怎么会不清楚?”
“我自己洗!”
“那我总是要沐浴的,别人自然会知道。”
“我不管,反正你要想办法!”
“办法倒是有,只是……”
“只是什么?”落音问,眼见着池净与她已经鼻尖抵着鼻尖,呼吸交缠,这下全明白了,极为不置信的道,“天快亮了啊!”虽然只是微亮,可是一会儿马上就亮了。要是真的再来一次,这次怕是全院子里的人都会知道吧?
这哪里是帮她想办法,分明是整她嘛!
池净来回磨了一下牙。
她说的是对的,白日宣淫,被人知道了,别人不会说他,只会说落音是狐狸精。
只是……
池净来回磨了两下牙。
他可能是有些紧张,并未与她亲密多久。
而且……
池净这下来回的磨牙了。
前日里,他一夜未睡,本就困的不行,然后累了一次,便直接睡了过去。
本来落音就有些嫌弃他身体有不康健,这下了,怕是觉得他无用了吧?
池净内心很纠结,可是这话他又不能问出口,但是不问出来他又在心里悬着,上上下下的。
磨牙、转眼、嘟唇,就是想不出一个好的方法来。
落音捧起池净的脸,认真的凝视着他的眼,以无比郑重的口吻对池净说:“别勾引我。”
池净鼓起脸,口里的气流来回转着,落音受不了了,伸出食指就在他脸颊上点了下去,“卟”的一声,就放了嘴里一边的气,再笑着点了另一边,又放了那一边的气,听着那声音,忍不住笑出了声音来。
池净也跟着笑了起来,抱着落音在蹋上滚了解两圈,将自己心里的问题先放下,笑着道:“因为经常占卜,我白日里沐浴是很正常的事情,这些年院子里的人早都习惯了,反正我经常洗的都是药浴,也没。一会儿,你来‘伺候’我。”
落音看他说的暧昧,拿指头戳着他笑骂:“流氓,不要脸!”
“不要脸也是一起不要脸,我才不怕呢!”池净含笑回应。
在说了一会儿话,玩笑了一会儿,立刻起身。
落音去让人备热水,两人沐了浴,又一起吃了饭。反正都是落音在一旁侍候,没有外人,也不会有人说落音什么。
上官荷来的时候,落音正在给池净读书。
说是给池净读,其实是池净在教落音。
听到书儿来报,落音转头去看池净。一个大家女子,这样单身的向这里跑,也不合适吧?
池净点了点头,看着书儿下去,对着落音无奈道:“昨日里已经借着我姑奶奶的寿宴来过一次,这次也不知道来干什么。”
落音也明白,总是亲戚,更是妹子,不可能将人家挡在门外的。其实这已经很好了,自从上次师姬被轻易的放进来,闯到池净内室之后,守门的已经被秋语打发到别的地方去了。虽说她如今管着住,可是论威信,秋语说的话还是有用的。
落音于是为池净整理了一下被子和衣饰,正经的坐在了他的踢边,读起了书来。
上官荷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池净靠着被子坐在踢上闭着眼,蹋边一个身穿深红色宫装的女子低头认真的读着书。
很安静,很温暖的感觉。
她当下心里就很不舒服。
落音一听人进来,向着池净行了行,退到一边安静的坐着。
上官荷上前,一见池净下有些吃惊。
昨日里她就来过一次,可是表哥面色疲惫,精神不济,这才一日的功夫,却给她一种容光焕发的感觉。
她转头看着落音。
听说府里失了个人,就是那落音,如今人昨日刚回来,今日表哥就这般样子,莫不是,对这落音,动了心?还是两人昨日做了“好”事?
上官荷心里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住了,摇头否定。表哥怎么可能看上一个连贵族都不是的下女?而且他一向自爱,二十五岁了还未曾娶亲,怎么可能轻易的就与女子……那样!
不过,这落音在表哥的心里一定是不同的。
上官荷的心底充满了深深的嫉妒。
不得不说,女人有时候的直觉,非常的准备。
“来了也不说话,我还要听书呢!”池净张开了眼,清清淡淡的道,目光向着门口一扫,果然没有见到下人跟进来。
上官荷一笑,亲昵的对着池净道:“表哥,我找你是关于给我奶奶送礼的事情,你让她先出去。”
落音看她指着自己,就站了起来。
池净淡淡的道:“这不妥。”哪里有男女单独相处的?
落音听后,眼底有了笑意,又坐了回去。她刚刚,不过是装个样子而已。
上官荷自然也知道,见池净开口,也不好再说什么,正想着开口呢,池净已经赶人了。
“礼物的事我一向不懂,你去问掌府才会更明白,今日里我还要读书呢,落音。”
“诺。”落音应了一声,拿起书就读了起来,两人已经是将上官荷给孤立了起来。
上官荷心里恼怒,可也不能再待下去,就去找池府的掌府。
那人的叔叔,刚好曾是侍候过奶奶的呢,本来就欠了父亲一条命,这下给他些钱财,这次宫宴,一定要让他趁机弄死那落音!
------题外话------
我想,想死的不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