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的那个根本就没画控制流速的滑轮,从小就打吊瓶不断,她早就细细把玩过,对这些东西很熟悉,可是部件却是叫不出专业的名字来。
她画完,起身拿了过去,又讲了一遍,池净考虑了一下,也觉得自己能办到。只是如此奇怪的东西竟是能救人,他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只觉惊奇。
这落音,到底是从何而来?
到了这时,他这才细看落音,这女子柳眉清眸,琼鼻红唇,发如黑丝,一张掌心大的小脸,清弱中透出一股秀丽的细致,并不是多么美丽,也没有多惊人的丰姿,顾盼间却有一种淡然舒适的神采,安定平和,从容不惊,那目光总是干干净净的,平日里水一般的让人感到清凉,如今因着眼底里浓郁的笑意,双眸灿灿生光,别有一番动人的韵味。
春说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落音经坐于蹋前,与蹋上的池净挨的很紧,像是在讨论着着什么。她家公子定定的注视着那落音,眼神虽然平常,可是这种认真的注视,本就已经不平常了。
她吃了一惊,愕然的看着两人,眼底闪过深深的嫉妒。
公子果然对落音是不同的,他何时与人这般的亲密过了?
两人感觉到有人,一回头,就见春说端着黑底红花纹的盘子,盘子上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
“夏言她在厨房看午饭,我给公子拿了药过来。”春说笑着走进,落音一见,忙收折了夏布放到池净蹋头,认认真真的看了他一眼。他可别将这东西给别人看啊,也不能弄丢,要是流落出去,可就不好了。
池净明白了落音的意思,笑意浓了些,而这两个眼神,看在春说眼里,就成了眉目传情,心里对落音恨的咬牙切齿。
落音见池净懂了,默默的行了礼,正要退出去,已经端起了碗放到嘴边的池净停下喝药的动作,看向落音:“我还有事要问呢,走什么?”
落音一笑,没说什么,又在蹋尾拿了个锦垫,坐在了春说下手边。
春说感觉到两之之间不同寻常的默契,心里却是难受了起来。
池净喝了药,等春说退下去,两人就着图再讨论了一会儿,落音思虑半天,终于下了决心,问:“公子,能说一下,你得的是什么病么?”
池净听完,神色没有变化,一双琥珀色的眼却是静静的、静静的看着落音,那样平静深远的注视,却有一种天空般的深邃,只让她觉得心灵宁静,魂儿都有些被吸了的感觉。
“公子,对不住,我不是要打探你的私事。”落音知道,池净这病,或许不是一个病这样简单,她这样问,就如同她治人一样,不只是治人那样简单。
池净摇了摇头,面色平静,语气却已经有了叹气的感觉:“落音,有些东西你不懂,所以很多时候,简单到吃饭穿衣这样的事情其实很复杂,复杂到家室国堂的这样的事情却很简单。我其实没有什么病,大夫都说腑脏经络没有问题,却是莫名其妙的一直身子虚、浑身没力气。”
或许是你太值钱了。
落音心里暗道。
“说了这么些,你只说工具,还没有说怎么救人呢。”池净很是疑惑,总觉得落音要的这东西,半点都不像是救人要用的,谁家治病要有这个?要不是听的人是他,怕她早就被人笑话了。
落音一笑,从嘴里淡淡的吐出了在二十一世纪广为人知的事情:“既然是失血过多导致的昏迷,那自然是将血输到他身体里,将失去的血液补回来不就行了!”
补回来?
只是补回来?
池净不置信的瞠大眼盯着落音,有些反应不过来,下意识的扬高了声音:“就这么简单?”他耗费精神、强行占卜导致吐血想要得到的答案、无法解决的难题,竟然是如此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