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眯了眸子,窝在他怀抱里缱绻无限,以面颊摩挲着他的面颊不急不缓的磨蹭,终于够到他精致的耳垂,呵一口幽幽的气,状如空谷幽兰:“我为君做芙蓉骨,愿君为我饰花钿。”
他喉结一动,含糊的应了一声,在我身上攻城掠地的撩拨势头兀地加剧。
阵阵嘤咛不自觉于我喉管缓溢,而这双朦胧的眸子愈发的朦胧,因为它又盈满了泪。
君恩如朗星,君恩如皓月,我该欣喜的,当是欣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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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出了冷宫之后,我便沒有再与酌鸢有过走动。这公孙氏自是回了她那“少姻缘”的“韶音苑”,想來也正同我一样决定权且审时度势的“龟缩”一段时日,故她那边儿也沒什么响动。
谁知就在四天之后,忽地传來韶美人晋升婕妤的消息!
我只在得知的那一瞬间诧异了一下,旋即也平静了下來。
其实这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与我们同批的秀女即便沒得过皇上的临幸、亦或有幸得了那么一两次的招幸,人又机变些的、知道巴结人的熬资历到现在也大抵该是个“才人”了。再叫她这个当初还不曾大选就被皇上钦点了过去的,再占着个美人位,这么长的时间,不酌情晋升一两级,也不在情理之中。
是,这确实是西辽后宫暗地里不成文的规矩,我明白。但一给就直接跳过“舞涓”给了“婕妤”,与我份位相当,这着实就很存了些疑点!
细想一下便不得不怀疑,许是皇后有心利用酌鸢來对我加以牵制!而同时,这公孙酌鸢先前一直都是梅贵妃的人,时今经了这冷宫一遭,梅妃对她丝毫就沒管顾过,且时局也不再相同,皇后是不是也起了拉拢酌鸢的心思就不得而知……
不过无论怎么样,我想我都该去向她道一声“恭喜”的!虽然她与我不睦,虽然她在崇华我在锦銮,但毕竟我们二人在冷宫里头也算有过些相互帮扶,我能重出冷宫重得皇恩也与她那个人情死活脱不开干系。更况且闲着也是闲着,我多动一动,兴许还能从她嘴里套出些关于皇后、关于梅贵妃的事儿,也委实是好的。
于是叫倾烟备了一架精致的红翡玳瑁孔雀形屏风当做礼物,往了那崇华宫韶音苑走去。
酌鸢这地儿被她打理的一改了往日浮华风尘,变得很是素雅了起來,我委实对她起了那么几分志趣相投的暗赞。
一见我來,她勾了勾唇浅浅一笑,煞是优哉游哉的为我亲自递上一盏茶,又退了周匝宫人,只与我两个小酌:“想不到啊想不到,我这一晋升來道贺的人本就不多,却独独來了你这么尊菩萨!”于此摇首微微,目色慵慵,是开玩笑的口气,“得了,我这庙堂着实小了些,只怕容得不下上仙你呢!”
我沒急着理会她,不客气的小抿了口她递上的清茶。还不错,是清淡鲜爽、甘而生津的安吉白茶:“你在这少姻缘呆了这几日,也委实寡了性子。里里外外装点的跟冷宫里一般情趣,也难怪旁人不愿过來。”我慢条斯理的接口闲侃,有意咬错了音。旋即又做后知后觉状的以帕一掩小口,“瞧瞧,我给忘了。虽然这‘少姻缘’三个字是皇上御赐你的,但你好像不大喜欢吧?我还是管你这地儿称那旧的‘韶音苑’比较好。”于此微顿,向她那边儿探了探首故作姿态,“不过即便那名字你再不喜,也是皇上金口玉言亲赐你的!这份殊荣谁人有得?将就着用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