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儿……何时有什么瘟疫?我一时不解,但皇后沒有再对我徒多言语一字,含着如许深意重重打量我一眼过后,转了身子抬手对那候在远处的宫人颔首示意,便有宫人回了个礼碎步过來伺候。
一个念头陡然图腾,我权且來不及再想其它:“皇后娘娘----”急一脱口,在皇后侧了眸子微微问询时,我稳住心神欠身对着她一礼,“韶美人也已在冷宫跻身多时,与妾身同为永庆一朝嫔御,自然也不大合适继续住下去的。”既然已经答应了酌鸢,我便不会食言,我沒有忘记。
皇后柔和的面目忽而一僵,似是沒有想到我居然会如此变相的为酌鸢说项。不过也只有须臾,她颔首同意。
一个韶美人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于皇后决计不是什么大问題的。
待皇后的凤驾被一行人抬着悠悠行远,酌鸢适从转角背阴处将隐着的身子现了出來,不缓不急踱行至我身边,瞥一眼远去的凤辇,勾了唇角流转讪笑:“霍扶摇,你果然是好本事。”
我沒有回目看她,扬了扬唇角,慢悠悠的:“好本事么?不过是个丑陋的雀儿,吃天鹅肉的癞蛤蟆。”
她一愣。
我方缓缓儿侧了侧首,饶有深意的慢慢扫她一眼,诚有些轻姿慢态了:“人长得漂亮,不如活得漂亮!”
她半晌沒话,想必明白我是搬了陈年旧事,将她早年贬损过我的话给絮叨了出來。
又须臾,酌鸢动动僵硬的面目,垂眸细碎一叹:“你,你还真是个忒小气的!”
我心里好笑,沒再理会她,转身缓缓进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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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临走之时留下的那一番话,说实在的我并不是十分明白。但暮晚十分,我终于明白了。
自长乐宫來了个精明能干的女官,她对我欠身一礼,旋即不动声色的把一包粉末交付到了我的手里,并无多话,只说是皇后的意思,要我把这粉末洒入井水。
我甫地一下后知后觉,顿然悟了皇后口里那么一场子虚乌有的“瘟疫”是个什么意思!所有玄机,皆在这一包不起眼的粉末里……
冷宫里的水井不是一口,却只怕源头会是相通的。为防万一,我还是并着酌鸢权且存好了充分的水资源,方以碎银子买通了看院子的贴己小太监,就着月色,一人往相邻着的就近几个存了水井的院子里闪身进去,把那药粉逐一撒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