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个护送我自祠堂回来的太监,是容瑨妃派遣过来的。他们见我一脸疲惫、又中途睡去,在将我护送回苑安顿好之后,定又同倾烟嘱咐了几句话。只不知他们把话儿言清楚了没有,不知倾烟究竟知不知我身体没事:“我睡了多久?”蹙眉轻问。
这空挡倾烟已扶了我身子起来,又利落的将两个软枕于我背后摞起垫好:“才人回来时已近晌午,便一直睡着,可吓煞了奴婢们!”她边服侍我靠住软枕,边惶惶然又道,“中途瑨妃娘娘遣了太医来瞧过一次,说才人是体力消耗透支,故而体虚,必得好好休养才是。”
听她如此道,我这才放了放心:“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现下睡了这一通,已是舒缓许多。”言语间扫了眼窗外天色,望见一大片溶了金辉的几近火红的灿烂颜色,该是暮晚时浮于天边的火烧云,那么应当还不曾入夜。
还好,我并没有错过那件极关键的事情……
簇锦端了参汤进奉,我浅抿了几口后,忙不迭嘱她去备沐浴的热水。
倾烟好心娓娓:“才人现下身子骨没能缓过这乏,不如先躺躺,待明儿个元气恢复了些,再沐浴也不迟。”
我摆手回绝了她的好意,仍执意如此。
簇锦只好去了。倾烟不愧为贴身宫女,虽与我相处时日尚不算多,但也对我素性揣摩的通透许多,见我这般,也隐猜出几分真意,便不再多问,按着我的吩咐去准备她的活计不提。
待沐浴过后,倾烟服侍我着了件菊纹宫缎上裳、下配烟云水仙裙,呈白、蓝二色底子,又外罩青色外披,与封腰间一条淡玉丝帛宫绦相映成趣,虽素雅且又不失一份恬静独特。
倾烟噙笑道:“似这般清浅的打扮,如此风韵,怕也只有咱们才人能撑得起,这清灵到入骨入髓的气质来!”
我温温嗔笑她嘴甜,边于菱镜前自怜照影,吩咐她为我悉心梳妆。
倾烟识我性子,便以红牙梳为我挽起涵烟芙蓉髻,耳畔余下的两撮流苏轻盈自然,宛若不经意垂乱而下的一般,却是与我这身清丽装束十分辅配稳妥,不媚俗、亦不俯就。
接着又于耳畔坠了掐金线白珍珠珰。就在倾烟取一犠玲半翅蝶步摇欲斜插入发髻时,我止了她的动作,谓她戴如何样子的发饰我自有参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