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这样的混账话来!在他心里就是如此作想我霍扶摇的么!
个中情态于心海深渊中倒海翻江卷巨澜,一时似要全部都冲出闸门,又因太多太压而偏生什么都冲不出来。
须臾迟滞,那是心念并着情念的一通交错逼仄,归根结底还是什么也不曾表现出来。我紧紧一抿薄唇,旋即慢启口:“我看错你了!”牙关里挤出的冷意,我眸里噙泪。
借夜光明灭的清影,恍然窥见安侍卫眼里也是个中神情错综繁复……秀面被我发着狠的烙下的五道红痕依稀可辨,一时消不下去,就这么挂在那里,他也不去管顾。
“谁!谁在那边!”
气氛原本已冷在了这里,忽有尖利人言自阑珊暗夜间鬼物般突兀袭来。
我甫失惊,下意识转身抬目,突然看到有巡夜公公正提一盏昏暗宫灯佝腰往这边过来。
只觉腰身一个收紧,我不禁失声惊哂,好在直直卡在喉咙……转目只见是安侍卫忙一把将我拦腰搂于怀里。
“别出声。”他冷言告诫,说话已将我藏在树后。
隔着盈薄衣袂,似从他指间带起一阵稀薄寒凉渗于我肌体,我没忍住一瑟嗦,再看他已于柳树后现身迎前直直的走出去。
“是我,怎么了!”他朗声,不仅半点不见心虚,相反,更是跋扈威严、不怒自威。
那当值的小公公识得这声音耳熟的很,一时没反应过来的提起宫灯迎前一照。见是安侍卫,登时便变了脸色,忙陪着笑点头哈腰行礼一通:“总……”
安侍卫握拳抵唇咳嗽两声,许是急于打发他走,故而打断了他。
宫里的人最懂察言观色,见安侍卫似不愿他行礼谦然,小公公便止住了行下一半的礼数,只点头哈腰笑容乖憨:“小的不知是大人……方才冲撞了,大人可勿要怪罪呐!”又一颔首半弯腰。
“行了。”安侍卫的心情似乎很不好。也对,才与我一通争执,心情又怎么会好?他当空极随心一摆手,有些不耐,“你去吧!我要一个人看会儿这夜景,不要再来扰了本总……扰了我这通心情!”又咳了几咳,不知道为什么,我看来只觉他似乎在有意遮掩什么事情。
小公公自是应的连番不迭,复做了个礼后,重提好手里昏惑幽暗的溶溶橘黄宫灯,一转身离了玉华池,渐次径自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