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罗恩，赫敏，我不应该这么莽撞地进来的！

对不起，教授，我真的错了！

对不起，爸爸妈妈，我辜负了你们的……我浪费了你们给我的生命！

对不起……各位，我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

安静，一片安静。

由于全身处在极度紧张之中，哈利竟没有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四下里一片安静，咦，蛇呢？

她没敢动。

终于，有一个嘶嘶声响了起来：【喂，你是谁？——你死了吗？】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吓昏了，竟然感觉到对方正好奇地打量自己，而不是一口把自己咬死。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有一个冰凉的东西碰到了她的腿，吓得她猛地一抖。

【有一股熟悉的味道……你是谁？】

哈利认为，自己如果再不回答的话，好像有点不礼貌了，谁知道对方会不会一个生气来咬自己呢？——现在她可是近在咫尺了。

【哈利，我叫哈利波特。】她颤抖着，轻声答道，【你就是那条蛇怪吗？】

又是一阵沉默，那条蛇好像晃了晃脑袋，但不知道它在干些什么。

【是的，】它终于回答了，缓慢而低沉，【你知道……海莉吗？】

【什么？什么海莉？】哈利条件反射地睁开眼，看到几乎贴在眼前的黄澄澄的13看网地闭上眼睛转过身去，尖叫了起来。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它的眼睛！——我要死了！

……

罗恩！我决定把古灵阁所有的金加隆都留给你！——如果我还有机会写遗嘱的话！

赫敏！帮我收拾遗物的时候不要看我的日记！

各位！永别了！

……

我死了吗？死了吗？

……

这就是死亡吗？毫无痛苦……

等等，哪里不对？

……

她猛地睁开了眼，站起身来。

【你没死，】蛇怪在哈利看着自己的手、试图掐一下看看痛不痛的时候幽然说道，【当然不会死。】

【哈？可是为什么？】哈利差点儿就要转过身去了，但又赶紧忍住，望着墙壁，努力压下恐惧，【为什么？明明我和你的眼神直接接触了？】

蛇怪一下子沉默起来，似乎不愿意回答她这个问题，最后它给了一个很含糊的回答，【唔，有些时候——你知道的——总有那么一点例外的事情……发生……】

我怎么知道！……还有，这什么意思？

哈利摸不着头脑。

【你可以转过身来的，我不会伤害到你的，】蛇怪说，【对了，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不知道，】哈利谨慎而小心地转过身来面对它，但眼睛仍盯着地面。

【或许你愿意用一个名字称呼我？】

【哈？我吗？名字？随便叫一个吗？】哈利想，现在这算哪样？她在和蛇怪聊天吗？真好笑。——或者说在做梦？

还有，给蛇怪取个名字？这是闹哪样？蛇怪就是巴斯利斯克（basilisk），还能叫什么？巴思（bath英国地名）？贝斯（bass）？然后说——“嘿，亲爱的，你觉得叫贝斯怎样？”

然后她发现了不妙的事实：她真的把它说出来了。

哦不！

哈利在内心呈失意体前屈状。

……

蛇怪沉默了一会儿，【呃，其实……我原来，也是叫这个名字。】

哈利再一次失意体前屈。

【什么？贝司（bass）？——那这里有没有另外一条蛇叫吉他？】

【这里没有另外的蛇，现在没有，不过以前，我曾经认识一条，它叫吉太。】

哈利……掀桌！——当然，是在内心里。

……

我一定是疯了，今天的梦越来越荒唐了，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哈利抚额，四十五度角仰头望着漆黑的天花板。

就这样，在“亲切”而“和睦”地交流了名字的问题之后，哈利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

【贝斯，之前的袭击事件是你做的吧？为什么？】她冷静下来，严肃地问。

【是的，因为……】贝斯欲言又止。

【但是，】哈利义正言辞地说，【作为学校的创始人，斯莱特林——管他什么纯血论不纯血的，他都不应该——不能够，把麻瓜出身的学生赶尽杀绝！他怎么能这么做？！】

【……事实上，他的确不是这样。】

哈利正准备义愤填膺地控告下去，听到它的回答，不由一愣，【可是，那——那还为什么要……】

过了好一会儿，贝斯才继续说下去，【因为，因为好久了，都没有见到一个会说蛇语的人……我只能听从他的命令……在这里呆着很无聊……】

【那个人是谁？】

无聊？！无聊就可以随便攻击学生吗！……虽然没有人死……

【汤姆，汤姆里德尔。】

果然是他！

【那么，你还会继续听他的，在学校里攻击学生吗？】哈利觉得嘴唇干干的。

【也许……】

【你会杀了他们吗？】

【不。】

他们都不吭声了。

【你不应该这样。】

没有回答。

【我要走了。】

没有回答。

……

哈利转身，向房间另一端大步走去，感觉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但随即又充满了怒气。

大脑深处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你变得好奇怪，好像不是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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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费了很大的力气，花了很长时间才爬出了水管——弄得全身都脏兮兮的。

也多亏那个管道的直径是能容一人通过的大小，她可以撑开手臂爬上去，不然她就只能傻傻地呆在里面了。

她不明白那只蛇怪为什么不打算攻击她，是因为她会蛇语？

她现在该做什么？去告诉邓布利多吗？——可是，他会相信吗？里德尔可是五十年前的人了，现在怎么会在这里呢？——等一下，日记本、如果能拿到日记……

她的思绪被桃金娘打断了。

刚才，她正瞪大眼睛望着她从里面爬出来，一时反应不过来。

“你还活着，”她扫兴地说。

“没必要用这么失望的口气说话，”哈利板起脸，一边用手拍了拍胸口，喘了几口气。

“那么，你看到了什么？有怪物吗？”桃金娘歪着头问。

哈利没有回答。

她低下头，盯着地板，一手扶着墙壁，另一只手按着额头，只觉得脑子仍然乱乱的，眼下，有什么东西膨胀得隐隐作痛。

“哈利？哈利？你怎么了？——你还好吗？”

眼前有那么一瞬间突然一黑。

哈利迷茫地晃晃头，闭上了眼睛，好晕，是不是因为刚才被吓到了？

“你还好吧？哈利——”

奇怪，为什么她会在想这些有的没的……

她不是应该做些更重要的事情吗？

不是应该去告诉……

“哈利？你不会是受伤了吧？——奇怪，你怎么……”

一直充斥在耳边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然后消失了。

……

“哈利！”

……

哈利倏地睁开眼，眨了眨，发现自己正对着水槽上面的镜子发呆。

镜子里的自己，破旧的眼镜有点歪了，额发变成一绺一绺的，脸色有点苍白，亮色的绿眸此时显得有些暗淡。

哈利这才觉得湿漉漉的头发粘着皮肤有点难受，而自己浑身是汗，尽管不是很热。

她把前面的黏在一团的头发捋开，又调整了一下眼镜，然后转身。

桃金娘轻飘飘地浮在半空中，目光飘渺地望着天花板，然后似乎注意到好奇地看着自己的哈利，在原地转了个圈，奇怪地凑过来。

“哎？哈利，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要上课了吗？”

“啊？”哈利先是有点迟钝地问了一声，然后幡然醒悟，拍了拍头。

“对喔，我怎么还在这里？——啊呀，糟了！要是迟到了的话，哈洛特又会找我麻烦了！”

——“抱歉！今天又打扰你了！”

半透明的幽灵看着哈利跌跌撞撞地冲出了盥洗室，倍感无聊得往后一靠，然后整个身子冲进了水池中，溅起一串水花，消失不见了。

走廊外，黑色的袍子一晃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