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到最后无双已经不能自已，咕哝着嘴，趴在桌上痛哭起来，自己到底欠下了什么债，让二哥来偿还？

戚无双轻轻推开门，想着刚才初寒堵在门口不让自己进的模样，苦笑起来。舒殢殩獍自己在他眼里现在真成了凶神恶煞一般。

踱步走到床边，戚无双伸手挂起床幔，然后将戚云鹤连着薄被抱了起来。竟然这么轻！

“二哥，吃点东西再睡吧。”一边往外间走，她一边低声喊。

戚云鹤昨夜为她费神运气，再加上心脏疲累，现在已经是身体力竭，闻声撑开眼皮，还没看清自己身处何处又闭了眼骅。

“双儿······回来······别走······”他含糊不清的咕哝，脸上是凄苦的神情。

戚无双叹气，便不再吵他，只是走到外间的桌子前坐下，然后将他妥帖地安置在自己的怀里。

桌上是自己刚才让初寒准备的一小碗粳米粥和几碟配粥小菜，还有一盘他素日喜欢收藏的糕点,这些味道皆不同于往日单。

戚无双端起茶水，放到戚云鹤唇边，戚云鹤下意思地想要别开脸，下巴却被一只柔软的手按住。

“二哥，乖哦，喝点水润润喉。”戚无双垂下眼看着他因生病而略显苍白的脸，柔声轻哄。

戚云鹤半醒半梦中“恩”了一声，倒真张开唇喝下了茶水，只是那好看的眉头却轻微地皱了一下。

就在想要吐出口中的茶水时，下一刻嘴巴里已经被塞进了一勺粥。

“吃点吧······”耳边有人在说话，声音亦如往常一般温柔，柔得让他无法拒绝，于是闭上眼睛一口一口吃下了那本不想下咽的东西。

一碗粥，几块糕点，估摸着他不愿再吃下去，戚无双便将他又放回了床上。

“二哥，以后别再对我那么好了。”垂下眼，她用手替他掖好被角，长长地叹了口气，带着隐隐的内疚与痛苦。

戚云鹤闭着眼一动不动。

“还有，不要再对我说“爱”这个字！“戚无双在原地静静地站了半刻，然后转身而离去，离去前丢下这么一句话，语气中透着说不出的厌恶。

直到脚步声消失，戚云鹤原本匀细悠长的呼吸产生了细微的变化，紧闭的双眼突然睁了开来，其中充满了浓浓的悲伤。

只是因为是兄妹就能让你如此的厌恶我吗？难道，你竟没有的情感吗？

早在他喝下第一口茶的时候他就已经醒来，那味道是他多年不曾尝过的，如此的陌生，却又如此的熟悉，强烈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往上涌，可是他忍住了，只是想再一次触摸到她的温度，享受这来之不易的相偎，却不想会因此听到她再次的厌弃。

不能说爱吗？他苦笑。这多年的陪伴和相守怎能让他轻易忘却？轻易放手？这一路走来，她的单纯，她的温柔，她的好统统都刻在了他的心中，要他如何不再说爱？

突然间就想起了那个男人，就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他的心情，得之不到，却永久纠缠。

“孩子，这世上不是所有的事都能在你的手中掌握，就如我这般，一旦遇上你今生的劫，所有的尊严都会被弃之于地。”

那时，看着自称为他父亲的那个男人为高高在上的那个女人发疯发狂，他嗤之以鼻，所谓爱，不过是他们那些凡夫俗子的自我折磨而已，却不曾料想，自己也有这样的一日······见到戚无双开门而出，初寒忙迎上，“六殿下！”

“什么事？”戚无双站住，回头，清冷的面容让初寒一时忘记了呼吸。

喘了口气，他定了定神，走上前一步，径直跪下。

若是往常，戚无双也许会上前拉起他，或是调侃一两句，然今时今日已不同，她只能任他跪下，显示出自己作为皇女应有的身份。

“请您善待我家殿下。”初寒仰着头，仿佛戚无双不答应，他便要从容赴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