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跟着冲过来,声音里全是悲愤,嘶声吼叫道:“大当家的,快戳死这个贼头,给何叔报仇雪恨!”
镖队的人都围拢了过来,大家都紧紧地盯着马上握戟的苏骥和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等死的血狼。”
要不是苏骥先到一步挡在所有人前头,估计这个贼头早就被镖队愤怒的汉子们剁成了肉泥。
苏骥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小四叫道:“大当家的,你犹豫什么?要不是姑奶奶及时出手,我们可都成了这帮匪徒的刀下鬼了,他可不会对我们发善心!留下一个活口的!”
血狼躺在地上,伤腿上的血不停的流着,而且有越流越快的趋势,他身子底下的黑色砾石颜色逐渐的裀湿变深开去,苏骥终于抬起手上的长戟,高高的举起,狠狠地对着血狼刺去,但是……戟尖落处,却是血狼脸庞旁边的砾石地面。
长戟深深地扎在黑色的砾石里,枪杆还在微微颤抖,带着隐约的啸鸣,血狼慢慢的张口眼睛,缓缓地低声说道:“多谢大当家的不杀之恩,我这条命……从今以后就是大当家的了。”
小四眼睛都红了,咬牙切齿道:“你也有想活命的时候吗?”
但是,当着苏骥的面,他却不敢贸然对血狼出手,既然大当家的没有取他的性命,就已经是饶了这人的性命,谁也不敢擅自越权妄动的。
大家心里都明白,镖局,从来就不是以杀人为目的,特别是一个已经完全放弃了抵抗的受伤者。
虽然他刚刚戮杀了自己最亲密的同伴,但就如何叔自己所说的,瓦罐不离井沿破,既然做了这一行,杀人与被杀其实都是一个破解不开的必然,所有的初衷皆是那批被保护被掠夺的货物,不是非得要冤冤相报的恩怨宿仇。
怨不得人亦是怨不得命。
小然颦着眉头看着血狼断腿处淙淙流出的鲜血,奇怪的看向苏骥:“他难道连替自己止血的内力都没有吗?”
苏骥皱眉思索了一下,慢慢的蹲下身子去,伸出两指在血狼腿部的“血海”穴重重的点了一下,然后对另外两个趟子手吩咐道:“给他包扎一下。”
两个趟子手答应一声,不敢怠慢,慌忙一起上前去查看血狼腿上的伤口,乱着寻找可以替代绷带的东西替换下血狼脚上样式奇特的长靴。
苏骥抬起了头看看雾气渐散的天空,对其他人说道:“收拾一下,准备上路!”
血狼低声对苏骥说道:“请等等……大当家的,请你带上我,要么……就干脆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