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威手中的长枪折断了,他抛出短枪,强劲的力道刺穿了两名敌军的身体,他随手从地上的尸体边捡起一柄朴刀,狂乱的挥舞、砍杀,没有一刻的停留。虽然身上已经不止有一处伤口,可他竟然完全感觉不到疼痛。
老将军李存进挥舞着长刀,威风凛凛,长刀一挥,竟然能够把敌军连人带兵器一起砍为两段,有时候甚至能够把敌军斜着从肩头劈开,殷红的血飞溅,跳动着的心脏从身体里滚出来,在即将被群山遮挡的夕阳的余晖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可怖,却没有人为此多看上一眼。
忽然不知道是谁兴奋的高喊了一声:“看,远处的烟尘,史将军来了……”他话音还没有落下,就被敌军的长矛刺中了小腹,接着他惨呼着用手中的刀砍中了对手的肩头,沉重的横刀被敌军的骨头卡住了,一时半刻根本拔不出来,他惨笑着奋力把手中的横刀往下压,根本不顾小腹上的鲜血如泉水般涌出……
史匡懿的人马来了,远远的已经可以听到轰隆隆的马蹄声,滚滚的烟尘中,晋军的大旗迎风飘扬,马上的骑手虽然疲惫不堪,却一个个顾不得疲惫,顾不得平时亲若兄弟的战马的体力,他们把战马的体力压榨到了极限,因为他们已经看到了浮桥上冲天的血光,还有被染红了的滚滚的滹沱河水。
敌军的阵脚已经有些松动,李存进乘机高呼:“史将军已经来了,兄弟们,只要再坚持住一会儿,敌军就只有全军覆没的余地。”
李存进一边高呼,一边带着身边仅剩的十余名亲兵厮杀,忽然间一直冷箭飞来,正中李存进的面门,老将军的身体猛的一滞,鲜血从脸上流下,猛然向后倒下去……
远处敌军丛中,张处球放下手中的角弓,冷然道:“杀过去,杀过去,只要烧掉了敌军的大营,史匡懿的三万人马就会被饿死,大家不要停留……”
可这时轰隆隆的马蹄声已经如惊雷一般让人心惊肉跳,而浮桥依然没有攻下,即将腹背受敌的赵军阵脚已经有些慌乱,有些人看见晋军的主将阵亡,高呼着发起了新一轮的进攻,可还有更多的赵军在滹沱河南岸,他们清楚的知道即便是他们的前军攻下了浮桥,他们后队也没有过河的希望,很大一部分人都要战死在滹沱河南岸。
这一刻,前面所做的努力全部都白费了,张处球依旧在高喊着:“杀过去,杀过去,烧掉他们的大营,烧掉他们的粮草,他们就会饿死在滹沱河边……”可这时已经没有多少人能够服从命令了,滹沱河南岸的赵军有的开始列阵御敌,可依旧有相当一部分人开始逃跑,后队的督战队砍翻了几个,可依旧约束不住。
郭威看到一支狼牙箭正中李存进的面门,竟然深入两寸,眼看是不活了。郭威心中一阵悲戚,李存进与他的父亲是旧交,还是她的姐姐的公公,虽然郭威认识他还不过数天时间,这几天来李存进却对他照顾有加,并承诺让他做一个骑兵校尉。一个时辰之前还威风凛凛的大将军,还在大营中跟他侃侃而谈,这一刻却已经永远的失去了知觉……
郭威怒发如狂,手中的朴刀砍卷了刃,他随手丢下,捡起了李存进老将军的长刀,大吼着杀向了汹涌的敌军,飞溅的鲜血染红了他的脸庞,染红了他的盔甲,是否也燃烧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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