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子说:“你被送来的时候,手里就抱着这个。”
蓝爵有些吃惊,“不是师父买给我的吗?”
司马子摇头,说:“这样的手工、用料外面哪有的卖。我以前只觉得这布偶做的特别精致好看,师父身上穿的料子都没它的好。这次下山特意从箱子底翻出来,拿给懂布料的人看,说是进贡的苏绣缂丝。”
缂丝向来是皇家御用之物,因织造过程极其细致复杂,有一寸缂丝一寸金之说。
蓝爵默然不语,越发觉得惶恐不安。于谦托孤,自己和施青云被追杀,还有这布偶老虎,一切无不表明他的身世不同寻常。可是他已经不想知道自己是谁、父母是否还在世了!他知道自己姓蓝名爵,是师父的徒儿,有亲如家人的师弟师妹,还有许多意气相投的朋友,这就够了!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过去的既然已经过去,又何必再刨根问底、苦苦追寻呢?
司马子拍了拍他的肩,大声说:“愁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天塌下来就当被盖。厂卫那些人,咱惹不起还躲不起吗?普天之下,也并非全是王土,实在不行,大家躲到海上去就是了。我就不信,海上那么多孤岛,皇帝能找到咱们!”留下老虎布偶走了。
蓝爵心情一松,是啊,再不济还可以逃嘛,天无绝人之路。
蓝爵虽如此安慰自己,脑子里仍是乱哄哄,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刻不停的胡思乱想,哪能睡得着。 另一个睡不着的是上官萦。她哭得眼睛肿的跟桃儿似的,也不见蓝爵回转说几句软话,想起近日发生的种种,顿时心都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