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萦跟蓝爵并排坐在车前,为他指点道路,“礼士胡同在东城,咱们从甜水井胡同穿过去,不然得绕一大弯子呢。哎哎哎,转错方向了,往东边,东边,右边,不是左边——”
蓝爵赶紧拉住马车,小声抱怨:“京城真大啊,光是东南西北就能把人绕晕。”
上官萦扑哧一笑,“怎么,你们那儿的人不分东南西北吗?”
“我们那儿不是山就是水,不像京城这样方方正正豆腐块似的,一般都习惯用前边后边、朝阳背阴这些方位词。”
“是词儿,不是词。”上官萦教了他一句地道的京话。
蓝爵笑着摇头,“你们的舌头像是打了卷似的,学不来。”
上官萦侧着脸看他,微微笑说:“你说话的音调跟唱歌似的,声音从丹田里发出来的,宫商角徵羽,字字软滑,天然一首曲子,真好听。”
“我们那儿都是这样说话,不像京话,字正腔圆,掷地有声。”
“看见前面那座飞檐重瓦的高楼没?那就是鼓楼。过了鼓楼,再往前面一点就是礼士胡同了。胡同南边第三家就是孙大人家。”
蓝爵惊讶地看着她,“咦,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