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陈蔚民如愿当上了江东日报社的总编辑，而高大海则成了反面教材。刘德墉在讲话中说，各位同仁要以此为鉴，把高大海事件当成自己的一面镜子，仔细反省自己的言行举止，看看究竟自己对不对得起省报记者这一个神圣的称谓。

王学东心想这话怎么听着像是张明的风格，他用余光瞄了一眼身旁的张明，张明也正好扭头过来，两人目光相对，王学东只好尴尬得朝他笑笑。这种诡异的心有灵犀让他觉得很伤自尊。

接着是陈蔚民讲话，他用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总结了自己这几年里担任副总编时的工作，洋洋洒洒地让台下的众人无不睡意朦胧，总结起来其中就只有一句话：我陈蔚民这几年任劳任怨，鞠躬尽瘁，而且成绩显著。就差最后补上一句死而后已了。不过王学东了解，这个词他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死？怎么能死，人家才刚当上总编辑，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不出他意料，陈蔚民接下来又用半个小时的时间，向台下的同仁们讲述了自己今后的工作理念，无非就是些当好党的喉舌，把好舆论的关，做好国家和社会的看门狗之类的话。

王学东有时候也曾想，当领导的其实挺辛苦的，不仅要天天对着不同的人说着冠冕堂皇的话，有时候一个说法要重复上无数遍，这种机械的生活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的。不过他反过来又不得不佩服这些人，毕竟他们坐在台上能够长篇大论地讲话，甚至能讲得让自己声泪俱下，即便下面一个个都胳膊肘撑着下巴，昏昏欲睡。

令王学东没有想到的是，陈蔚民倒是没有提到高大海。

会议拖过了中午饭点，散会时这些记者们开始三三两两约吃饭。《今日都市报》的编辑王磊神不知鬼不觉地走到王学东身边，跟着他一起往外走。他神神秘秘地贴着王学东的耳根上说，兄弟，昨儿的事情我可是听说了。

王学东心一慌，暗想那徐秋英此刻估摸着应该还在睡觉，这事怎么就传开了？

王磊看出他的异样，跟他使了个眼色，说，看到没，那些人一直都在议论着你们的事情呢。

王学东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到那里围着一堆人低着头聊着什么，偶尔有人会抬头看看他。王学东皱了皱眉头，问，你知道他们都在说些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