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如洗，红尘一身血色长裙立于屋脊之上。（小说小說網）

银光泄地，墨叶天站在血迹尸堆之间仰望这房顶月下的女子，朦胧得近乎不真实了起来。

“连金蟾蜍都带来了，墨堡主今日可是要谈一笔大生意？”

墨叶天失笑，无奈道：“怎的在你心里我做任何事情都有他图？”

“金蟾蜍乃是你墨家堡世代相传的东西，无缘无故，没理由拿来救我。”红尘飞身一跃，轻飘飘地落地，站在仅剩的一方未染血迹的地面上。

墨叶天看了看这四周的尸体和血渍，摇了摇头，道：“这都大半夜了，也不请我去你们地儿坐坐。好歹我也是堂堂墨家堡堡主，姑且不论地位，也是你们菱梦护法的亲哥哥。乱红不至于让亲属就这样待尸堆里吧。更何况你我二人也是相识多年……”墨叶天的声音有些絮絮叨叨的嫌疑，头一次让红尘觉得，原来墨家堡堡主这般婆妈。

想起那菱梦睁着双大眼睛疑问多多的样子，红尘扭头便走，声似自语：“果真是兄妹。”

墨叶天咧嘴一笑，牵着马儿便随上了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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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的晚宴迟迟久久方才歇了，祀风步出宫门，那里早已有马车相侯。

上了马车，轱辘轱辘的声音从木轮上传来，缓缓地向着使馆行去。然而祀风却是撩开了帘子，任由那一洗月光洒入马车，照在了他终于放下清明与算计的眼上，也照在了他手中的紫金匣子上。

打开匣子，那颗赤朱丹仍旧静静地躺着，百里郁寒暂时搁下了和亲的事情，不代表这赤朱丹还能够带得回凌华去。自他一意孤行将这赤朱丹从凌华国太庙中拿出来开始，他便知这是还不回去的了。

赤朱丹……凌华的皇室藏着掖着的秘药，天下间只剩了这最后一颗，即使有药方也炼不出来的圣品。当初那送给红尘的粉色药丸，便是依了这赤朱丹的法子炼出的，却终究还不是赤朱丹，只能够稍稍缓解毒性。

清明的眼终是在这一刻有了些许的迷醉，祀风眉心紧皱。半醉半醒的人……似乎才更愿意静下心来细想，想他多年来的作为，想他寻寻觅觅追逐而上的那个影子，想他的曾经，也想他的以后。

然而……他却突然不懂了，突然不明白了。曾经以为那般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所以不顾一切地追逐，而今走至此处，却恍然不知自己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月华铺就一地的银碎，透过车帘，祀风看到平坦大路上投射而下的光与影。

直至此刻，半醉的祀风才第一次地，正视了自己心中的黑暗光影。第一次地……正视了自己心中的那份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