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冷了,宫女送来了过冬的衣物,允文却少来了不少。自那日他说有事出去后,已有半月之久没有见到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叫做思念,只知道吃饭的时候脑海里浮现的是他,睡觉的时候梦境里也是他。我曾旁敲侧击的问过三保,都被他巧妙的茬过话去,未免三保生疑,便没有多问。
早晨起来,院里花坛枯黄的样子挂上霜露,薄薄的,白白的一层,一口热气吹去,化了,变成一丝丝的清水滴到土里。每日这般找些事情来做,虽枯燥但也安逸,轻叹。此时已十月底,安逸的日子也不会太久了。前几日听宫女们议论,允文已将京中的守备军调去前线,此时的紫禁城只是个仅剩下老幼妇孺的摆设。明明知道历史不可改变,心里还是难免感伤。允文待我极好,撇开他救我的事情,单是他在宫里的照顾,我都该救他不是吗?膳食按时派送,衣物增添有人搭理,也难为他百忙中还有心思记挂着我。
日照当空,不似早上那般寒冷,只身到厨房做些可口的小点心,端给允文。我不能告诉他,他的失败是历史所向,能做的就是在他身边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到了文华殿便被小太监给拦下,让我在殿外等候,他去禀告。细看,果然不似往常,若是以前文华殿前必有侍卫左右守卫,此时的文华殿只是有几个小太监在门口侯着,心里不免有些落寞。
进去通报的小太监领我走了进去,允文正一脸凝重的看着手里的奏折,一改往日的羞涩。我示意小太监退去,以免打扰他。端着糕点走到他身边,放下糕点,帮她倒杯热茶,递去他手里。
允文仍旧看着手中的奏折没有要抬头的意思,将手伸来。我不禁扯了扯嘴角,不曾想那般大男孩的允文也有这般深沉的一刻。许是看的出神,水溢出来烫到他的手上。我赶忙慌乱的拿出衣襟的手帕要去擦拭…..他看到是我,脸色有些微红,连说没事没事,将手放在身后。
原本是来帮忙的,没想到越帮越忙,难免有些难为情。开口想说什么,可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得低头说声“对不起。”两只大拇指缠在一起…..“这是你做的点心?”允文指着桌上的糕点,许是不想我不自在,他不在提刚才的事。
嗯嗯,我连连点头。允文拿块桂花糕轻尝一口……..................................我的眼一直瞪着他的脸,可好像都没什么表情,只是咀嚼,一块桂花糕都吃完了,他也没有什么评价。是好吃还是不好吃啊?我疑惑。这次算是我觉得做的最成功的一次了,要是他觉得难吃,我只能说我没有做点心的天赋。“难吃吗?”还是忍不住想知道答案,再怎么说这也是我觉得做的最好的一次。
看着她瞬息万变的脸,允文禁不住笑出声,“我吃了一整块,当然是好吃,比起以前做的真是好吃太多了。”一时不留神把话都给说漏了,觉得失言赶忙拿块糕点堵上嘴。
以为是不好吃,连这个大男孩都学会藏了,看来皇宫还真是个大染缸,若我在这里待的时间久了,会不会也学会勾心斗角?嘴角扯上几丝无奈。以前?刚才他说比以前?我不记得我有做给他吃。“允文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