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德白转过身揪住许一生的衣领,她凝视着那双被拳头打得铁青的眼,和那鼻子里缓缓流淌的血迹,“告诉我,谁干的?”
许一生摇摇头,那那双清冷的眸子了布满了冰柱子。他就这么直视着顾德白,目光靠近一点,又是一点。
“我不知道,但我会查出来。刚刚替她检查过,没什么事。能瞒着尽量瞒着她吧,丫头远没有别人想得那么满不在乎。”
近在咫尺的眼前分分钟相对中,许一生缓缓叹了口气,松开了捏得倍儿紧的拳头。
“好。”
几乎在同一瞬间,同一种叹息在他们之间的空气交织着,许一生骤然折过身往电梯口走去。
医院的过道灯一闪一闪,闪烁着千般姿态,万般光芒。
因为药物的作用,徐嘉宁睡得很熟,安静到连自己身上产生了这么大的变故都不自知。
从盥洗室端出小半盆温水,他拧干毛巾,轻轻地替她擦拭着这些痕迹。
那些越来越刺目的痕迹,那些在白炽灯照耀下的肮脏的痕迹。
窗外的月色正浓郁,黑暗的世界也越来越没有边境,在无助之中。
她挣脱了一身的束缚,喑哑地喊着一个名字,“二白……”
梦境便这般开始了序幕。
是多久没有做这样的梦了呢?
极致的颜色,大片花朵缀成大片的红色。这是很多年后的她再次梦见自己被包裹在一颗巨蛋里,被血红色笼罩着,被世界绝望着。
“咚咚——”
像是敲门声,又像是打破整个世界的声音一样。
她听到有人说,“开天辟地!”
她听到这个世界的欢呼声,也听到了这个世界的悲恸,更听到那个男人的声音在她的耳边缱绻缠绵。
“小妞儿,来别害羞…”
她的全身被一双肮脏的大手抚摸个遍,被一张散发着大蒜气味的嘴唇一路撕咬而过。
她的锁骨,她的前胸,她的一切的一切都好像不属于她似的。
皮带的扣子松开,哐当地响着。横亘在她两腿之间的硬物,滚热着,在流淌着白浊的液体。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啊!”
惊呼一声中,她醒了过来。
彻底地睁开了眼眸。
此刻,她正在奶奶家的浴缸里躺着,身边是为她擦拭着身体的顾二白。
脸色红得娇嫩的顾二白,正拿着浴球揉搓着她的背,见她醒来拿手在他眼前晃荡了几下,嘴里还卖着萌,“搓背背,好羞羞。”
他们之间,似乎回到了一开始般,她也笑着撇了撇嘴,捏了捏他的小脸,“要不要一起?”
只是她永远不会知道此时此刻,顾德白垂下眸子时心中的沉重。
那个夜晚,知道的不过是他和许一生。
多害怕醒来的你,用那双黯淡的眸子望穿我的眼眸只是一句,“我在哪里。”
我从未遇见你的迷茫,从未知道其实那个死撑着脸笑容一生灿烂的女孩,也会有那么一刻的彷徨不安。
可是,当你醒来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我的担心是那么地可笑。
可笑到,我总算明白,记忆里那个时而淡然时而漂泊时而傻帽的你,是那么疲惫,那么不生动。
原来的原来,你的笑容是最疼的风景。
顾德白摇摇头,“今晚小的伺候你…”
浴室里的温暖气味,一下子充满了她鼻腔。她伸手揉揉他的碎发,笑得阳光灿烂,“二白,你真好。”
他也得意地挑了挑眉毛,朝她努了努嘴,“徐嘉宁,你知道么?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阳光灿烂。”
这样的夜晚,是这样的晴天。
就像那句被疯传了多少年的情话,“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只是这个世界便是这样,像月亮一般,必有阴晴圆缺。
如果当有一天全世界的枪炮击中了你我,我们还会像这一刻一样安于逸乐,坐以待毙么?
(我这一次,是真的回来了。月底安乐,幸福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