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笼高挂,大红的寿字贴在大门上。孟府今日张灯结彩,小厮管家开了大门,迎接来往宾客。这长安街上格外的热闹,高头大马的马车轿子络绎不绝的往着同一个方向而去,那便是宰相府。
京都谁人不知,孟府小少爷六岁诞,几家大的酒楼都有孟家的人派米派钱的。街上人人都称孟家乃是大善之家。
孟府大堂里人来人往,丁伯也一改病态,红光满面,笑脸迎人。
来的女眷自然都聚在了一处偏厅。男子则被引至西侧由孟时骞和孟老爷接待。
西侧,偏厅。
孟时骞正陪笑着应付定北王府世子,却见众人之中远远走来一点亮光,心中大喜忙是起身唤道:“少商。”
来人正是被称作是神算子的鸿胪寺少卿周少商。他高大英俊,风流倜傥,特别是那油光程亮的脑袋,站在这众人之中仿佛鹤立鸡群,霎时便将旁人都比了下去。
孟时骞辞了定北王府世子,忙向七戒走去。两人寻了一处僻静地方坐了下来。七戒打量四周一番,忽瞧见屋内一处墙壁上摆放着一副上好的百鸟朝凤屏风。金丝绣线织就的鸟雀活灵活现的仿佛跃动在屏风上。一双凤眼更是精致,乌黑透亮,似有灵性一般打量着屋内的人群。
七戒瞧了那屏风睖睁半响,总觉得有些怪异,却又说不出来。孟时骞也被他这般失神引得兴致缺缺,两人索性走了出去。
堂内只余孟时后和众位宾客寒暄。一众人并未因孟时骞的缺席而扫了兴致,依旧畅所欲言,将这孟府偏厅的一方小天地当做了高谈阔论的风雅之地。
此刻,另一个房间内,孟若兰正俯身贴在墙壁前,观望着偏厅中人。瞧了几眼,她只觉得仰着头贴着耳,吃力得紧,索性耍懒,坐在椅子上不瞧了。云素看见孟若兰这般心不在焉,心里那个急啊,恨不得将她拖着拽着送到那几个王侯世子面前去瞧。
“小姐,您怎么不再瞧瞧呢?”云锦低下头试图劝说孟若兰再去看一看那屋子里的人。
孟若兰抱着暖炉,摇头道:“实在太累,不如你帮我去瞧瞧。那个公子气度不凡,谈吐不俗,待你见着好的,我再来瞧。”
云锦瞧孟若兰说完话便撇过头去,那意思明显是不想让人再搭话了。于是,咽下刚到嘴边的话,只好走到墙壁上透过那一个小洞,观察屋内的人。
云锦是家生的丫鬟,从小跟在孟若兰身旁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里见过这么多陌生男子,一时间竟愣住了。半响都说不上个所以然来。
云素叹了口气,也凑上去瞧了瞧。两人你一眼,我一眼,看来看去,倒还真没找出个出挑的人来。
云素不甘心,她偏不信了这么多京都名门贵胄之后竟没有一个能比得上那个负心汉的?索性卯足了劲儿,瞪得老大的眼睛,往小孔里瞧去。
这一厢,云素正在奋斗。那一厢,沁春居内,荣瑾正在打扮今日的小寿星孟嘉宝。
紫鸢从房里拿了缠藤长命锁,金猪项圈,金银镯子,更是拿了好几块护身玉佩,恨不得通通都挂在宝儿身上。孟嘉宝瞧见紫鸢那气势汹汹的样子,活像是要吃人一般,嗖得一下从梳妆凳上跳下来慌忙道:“紫鸢姑姑好生吓人,要把宝儿压死不成?”说着便往刚进门的红玉身后躲。
红玉刚端来热水,生怕烫着孟嘉宝,忙举起铜盆,慌道:“我的小祖宗,可别闹了。这万一烫着你,我怕是十个脑袋都不够换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