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儿看着自暴自弃的希澈，懒得和他再说了。

他已经毫无斗志。

也许他的下半生会比希夜过得更不堪。

希夜在女人堆里麻痹自己，而他呢……他就在酒精里打滚。

可儿咬咬牙，举起旁边的一张藤椅朝门上撞去，藤椅和她的力气都属于攻击太小的……

可儿往前拉开窗帘，这种窗也是老式的窗，没有防盗措施，那她就能从窗口逃出去。

窗户似乎是因为太陈旧的关系，已经打不开了。

可儿举起椅子朝窗子砸过去，一下不行两下，三下、四下……不断地砸着窗。

“砰——”

窗玻璃应声而碎，可儿松了口气，将残留的玻璃一块一块硬是掰下来。

玻璃残片划过手，鲜血滴淌下来。

窗外的风灌进来。

“你想做什么？”希澈沙哑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

“我要出去，我不能让那份结婚合约生效！”可儿咬牙说道，完全无视自己手上的鲜血。

希澈坐在床边的地上，呆呆地看着她死命掰下一块一块玻璃，“你能怎么做？”

“文件上有他们律师所的名字，打咨询台找他们的地址就知道了！”

可儿说道，她要出去撕毁那份合约，绝不能让合约的合法性生效，更不要凭空多出两张她和希赫大哥的结婚证出来……

她不能对不起希赫，不能对不起他……

鲜血从她手上一滴一滴掉落在窗口，可儿仿佛感觉不到痛一样。

“那又如何？父亲可以要你再签。”希澈看着她站在窗前努力的样子呆滞地问道。

阳光落在可儿的身上，她拼命的模样很美……

“那是之后的事，我能拖一时就拖一时！”

如果能拖到希父过世，那就不存在什么结婚了，希父就再也折腾不了什么事了……她一定要去销毁，不论如何，她都不能让合约生效。

可儿终于把窗框边上大块的玻璃残片清除干净。

可儿往下望去，楼层不算高也不算矮，要爬下去却是一件很难的事……

可儿转身开始翻箱倒柜，着急地寻找着，手上的血迹在四处都留下痕迹。

“你又找什么？”希澈从地上站起来，目光还处于迷醉中。

“看没有绳子一类的东西。”

“你还真想爬下去？！”希澈大声吼道，一把攥过她的手腕，“你知不知道这里楼层有多高？你爬下去？你当你是什么，你想摔死？！”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可儿推开他。

“你要是跑了，父亲把曼文杀了怎么办？！”突然想到这个可能，希澈又强行攥过她的手臂，“你不能走！”

他不能让曼文死，绝不能让曼文死！

“放手！”可儿大声地喊道。

“我不会让你走！亦小姐，你不能这么自私，我和曼文都对你不薄，你不能只顾自己和阿希！这合约我们已经签了，婚也结定了，你别再……”

“啪——”

可儿一记耳光狠狠地甩了过去，生生打断希澈激动而沙哑的声音。

希澈被打得整个人呆住，愣愣地看着她，“你打我？！”

“对！是我打你！”可儿用力地说道，“为什么你不能好好振作？曼姐还在那里等着你去救她，而你呢，却在这里把自己灌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

“我之前很敬佩你，因为你是欧阳家最清醒最稳重的一个兄长，可你现在……老实说，我真的看不起现在的你。”可儿抽回自己的手，怒视着希澈，“你这样自暴自弃，对曼姐有什么帮助吗？难道一昧听从你父亲的话，他就会把曼姐还给你吗？”

“……”

“我跟你不同，只要还没到绝路，我不会放弃！这不是自私！”可儿眼眶泛红，字字用力地说道，鲜血顺着指尖往下滴淌，“如果你要继续在酒精里沉沦，我拦不住你，但麻烦你，你也别来管我。”

她不能让希赫看到她和她的大哥结了婚，这太可笑了……

她绝不会背叛希赫。

“……”

希澈被她骂得狗血淋头，却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像个学生一样呆滞地站在她面前。

说完，可儿又开始翻箱倒柜，把衣柜里陈旧的衣服通通搬了出来……

“这里太高了，你爬不下去。”希澈被她骂过之后没了怒气，说话反而变得正常很多。

“不试怎么知道。”

可儿将衣服一件一件打结起来，充当着绳子，幸好这房里还保留了很多男女款的旧衣。

估计是希父和苏言当年穿过的。

苏言的很多衣服都是中式旗袍，每一件都是淡雅大气……

要是希父知道她把这些衣服这么糟塌，说不定真会杀了她的，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