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们忙不迭地开始收拾。

……

希澈在那边跪了很久，可儿和希赫没有上去劝他。

很久很久，希澈忽然像想到什么似地扑到可儿面前，抓住她的两条手臂焦急地问道，“亦小姐，你刚说曼文说过话，她说过什么？她说了什么？！”

……

可儿是最后一个听到曼文说话的人。

“她说……她很早就爱上你了。”可儿把曼文说的话转告给他。

“她说了这个？！”希澈完全呆住了，眼眶早已被泪水浸透，双手攥着可儿手臂越攥越紧。

“嗯。”

可儿点头，被他攥疼也不敢吭声，眉头微微皱起。

希赫一双黑眸看过来，一声不吭地走过来，强行拉开希澈的手，把可儿拉到自己身后，并没有指责希澈。

……

希澈若魂不附体一般，这才走到床前坐下，以手背拭去眼泪，观察着心电图，观察着曼文的呼吸状况……

“老婆，醒醒。”希澈低声道，声音已经沙哑。

“老婆，我回来了。”

“老婆，我带你和女儿们去度假。”

……

可儿和希赫退出门外，可儿想到曼文醒过来后一连三句的“我老公呢”，鼻尖酸涩得难以自抑。

曼文最想见到的就是希澈，却变成了跟可儿是最后一次的谈话……

这一晚，没有人睡得着。

希澈另外找来的医生在房~间内进进出出，希澈越来越压不住怒气，咆哮声在这个夜晚不断传出。

因为脑科权威在最短时间讨论出来的答案也一模一样，这个手术已经是成功的，保住了命，但曼文的大脑皮层损害严重……

……

中年夫妇做了不太地道的中国菜给他们吃。

可儿和希赫坐在餐桌前吃着，他们已经十几个小时没有进食了。

而希澈……把送进去的饭菜通通砸了。

可儿握着筷子拨着饭粒，她知道他们现在应该多吃点东西，这样至少有力气替希澈多分担一些……

可真的……一点胃口都没有。

曼文还躺在床~上，不知道能不能清醒过来……

“这个还行！”希赫夹了一块红烧肉到她的碗中，声音低沉喑哑，眸光黯沉。

可儿拨动肉，没有吃下，低声问道，“希赫，你说我活到现在是侥幸，还是老爷在放风筝？”

……

闻言，希赫握筷的手僵住，眸光凝滞。

“他是不是想告诉我们，他要我什么时候死就能什么时候死，他让我活着就让我暂且活着……没什么能脱离他的掌控？”可儿声音越来越微弱。

“他要想杀你，你第一次出现在欧阳家的那晚我们就死了。”希赫声音低沉。

他说的是我们……

希父若是杀了她，他也不会活……

可儿看向他，注视着希赫的脸，眉眼分明，英俊得完美，一双瞳仁乌黑深邃，薄唇抿着……

相比希夜和他女友，希澈和曼文，她和希赫好了太多，他们还能走到这一步……还能坐在这里对面吃饭，

相比之下，他们好像已经拥有了很多……

“你们了解父亲的过去吗？”可儿低声问道。

“嗯？”希赫抬眸看向她。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变成这样的，你们知道他的过去么？”可儿不禁问道。

也许现在去想希父为什么会是这样一个人没有任何的意义，可她想不通希父做这些事，他能得到什么？

“他是个□□者。”希赫冷冷地说道，一句话解释了希父的所有。

可儿低下眸，看着桌上的菜索然无味，光是想到希父就隐隐觉得窒息。

他把儿子们一个一个逼到绝路，他掌控自己的儿子，做着□□者……有价值吗？

也许，希父不止身体有病，他连精神都是病态的……

他真的该好好治治。

……

最后，可儿在希赫的逼迫下，勉强把一整碗饭都吃了，同他一起坐在沙发上，靠在他的肩上盖着毯子熬着时间，从天黑等到天亮……

可儿不时站起来往房~间里走去看看曼文的情况，医生们穿梭不停，每个人的神情都太过凝重。

希澈一个人坐在床边连位置都没有动过一下，整个人憔悴不堪，一下子年长了很多岁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