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赫的脸一寸一寸苍白了下去，豆大的汗自额上滴下，薄唇没有一丝血色，惨白得可怕。

“希赫你不要命了？！”

可儿完全被吓懵了，她没想过希赫会用这么决绝的方式，他把自己的身体当什么？！

他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

希赫握着枪的右手微颤，慢慢将枪口又往下移……

“不要！我不走了！希赫，我跟你走，你别再开枪了……”

见状，可儿吓得瞳孔紧缩，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掉落下来。

别再开枪了……

别再这么疯狂地玩下去了……

“真的？心甘情愿？”希赫深深地盯着她，惨白的薄唇微张，语气带着强撑的僵硬。

右手一松，枪掉落到地上，眼里的视线渐渐有些涣散，身形晃得摇摇欲坠。

真好，她不走了……

“希赫！”看到他这样子，可儿连忙害怕地冲上前去，扶住他的身体，紧张地问道，“你怎么样了？”

他把自己的身体当赌注么？

是不是她不说这一句留下，他会继续把自己当成枪耙？他怎么能疯狂成这样……

希赫身形摇晃着，低下眼看向她，艰难地继续问道，“真的不走了？”

仿佛非要从她嘴里再确认一遍不可。

可儿焦急地转头朝武江喊道，“还不叫救护车？！”

“已经叫了，亦小姐。”武江上前一步答道。

希总的这一幕让所有人都震憾了，他见过希总打女人，还没见过希总向自己开枪的……

“那过来扶他啊！”

可儿激动地说道，凭她一个人很快会支撑不住希赫的重量。

武江闻言连忙走上前来，希赫嗓音变得有些沙哑，仍是狠狠地说道，“滚开！我还没废！”

不过是两枪而已，他还站得住。

他没那么弱。

“是，希总。”武江立刻站在一旁没动了。

“亦可儿。”希赫推开可儿搀扶他的手，目光涣散地看着已经泪流满面的她，这眼泪是为他流下的……

只要她肯留下，他再开几枪都值了。

可儿看着他的脸，泪水自眼眶落下，模糊了视线。

希赫苍白的嘴唇咧出一抹得意的笑容，“这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留下来的，我没强迫你。”

“希赫，你就是个疯子。”

为了留住她，他连命都不要了。

“对，我就是个疯子！”希赫坦然承认，身形又晃了一下，眼里的神采比刚刚更为涣散。

……

“你别闹了，我们去车上坐一下等救护车。”可儿紧张担忧地看着他，又想上去扶他，再一次被希赫推开。

“我站得住！”

希赫强撑着站在那儿，额上汗如雨下，强行忍着疼痛，双眸用力地集中视线，凝视着她咬牙问道，“亦可儿，你爱不爱我？！”

他的语气从来都不会改变霸道的味道。

连一句问话都显得嚣张、跋扈、不可一世，哪怕他现在是个随时会倒下去的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