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小气,一坛美酒不过人手一杯,怕是刚尝出味道来,就已经空空如也,如何能助今日的酒兴?”还不等洪景天有所表示,孙彦富便不阴不阳的接过话茬,眉宇间的态度极其藐视。
“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木六闻言顿时暴跳如雷,压抑许久的脾气,也在此时终于发作。
只见他手指向孙彦富,口中气呼呼的喊道:“你明白个屁,这是万年难遇的好酒,即便是我三哥,也是费尽千般的努力,不过才到手一坛而已,可见其珍贵的程度。依我看,如此的美酒佳酿,给你这等人喝了,那才是真的可惜,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木六始终被木三管制,不许他随意开口说话,心中的一口憋闷之气,至使至终得不到宣泄。如今话匣子一开,暴怒的神情得到发泄,再也不分时间场合,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直接就发起飙来。
“老六不得放肆,怎么与孙副府主说话呢,还不快与副府主赔罪?”木三登时怒喝,假意起身呵斥,眼睛里却没有丝毫歉意。
须臾,转身对洪景天拱手说道:“洪府主大人大量,请不要和愚弟一般见识。唉,也是怨我,在下本是见猎心喜,想拿出点好东西来,与大家共同分享一二,没料到有人非但不领情,还对此酒持轻视之意,我看此事就此作罢也好,免得到时误人口实,说我兄弟不自量力。”
“木兄弟,我看你是误会了,彦富只是开个玩笑,此事做不得真。”洪景天见状急忙劝解,替他的帮凶说和。随即使劲瞪了一眼孙彦富,示意其别再惹事,不然唯他是问。
“是啊木兄弟,不用理会他,其实孙副府主哪都好,就是一张嘴爱得罪人,总办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庞正雄简直是无处不在,此时竟也不知深浅的,起身替孙彦富解围。
“你看,熟知的人都清楚,彦富就是这个臭脾气,两位木兄弟稍安勿躁,等会儿,让彦富敬酒赔罪便是。”洪景天刚好借题发挥,稳住气愤中的木氏兄弟,只是话语间,同样没有一丝的真诚可言。
“我们不是小气之人,却也不愿受人挤兑,既然府主提及,此事便就此揭过,以后休要再提。”木三见好就收,给木六使了一个眼色,人也缓缓的坐下。
木六依旧气呼呼的,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却也晓得做事分寸。再次怒视一眼孙彦富,然后乖乖的坐下,把眼睛一闭,来个眼不见心不烦,竟养起神来。
此时此刻,在孙彦富的内心,也觉得自己忒憋屈。既然你想显摆,能拿出所谓的好酒,就一定要让人喝好不是?只拿出一星半点的,那还臭屁个啥,够干个毛的,塞牙缝吗?
想到此处,他就气不打一处来,老子如何做事,关你庞正雄鸟事,要你多此一举,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此时他不恨木氏兄弟,反倒记恨起庞正雄来,认为他有今日一劫,也是活该之事,因为在他的心里,已经把木氏兄弟看做死人,更恨不得马上就将庞正雄弄死。
同来的另外几人,此刻都紧闭嘴巴,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有若老僧入定般,两耳不闻窗外事,来个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对席间发生的事,不仅视而不见、听不见,整的像一个个假道学一般,倒也是奇怪的很。
“木兄弟,我看你还是记恨彦富啊,不然说好的事,何来反悔之理?”洪景天见众人落座,又是对木三出言相询,借机言语相试。
“喔,府主此言怎讲?”木三一脸的茫然状,干脆装傻充楞起来。
“呵呵,这还用说嘛,既然你想取酒助兴,在座的诸位都不是外人又恭候多时,自然应该拿出与大家共品之。”洪景天见鱼不上钩,只好直来直去,说出心里用意。
“哦,原来是这样啊!也罢,既然府主提及此事,木某也不好再藏私,本就是助兴之物,与大家分享便是,免得日后让人嗤笑与我。”木三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不然下一场,他真不知如何去表演。
当下也不再做作,右手挥动间,一个黑色的小坛子凭空出现,在半空中滴溜溜一转,直接飞向对面的洪景天。这一手施展得巧妙至极,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没有半点阻塞之感,可见他的出手不凡。
“好,木兄弟好手法,果然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庞正雄见状,连忙出口赞叹,言语中透漏一种羡慕之色。
听到他的称赞,几个假道学也均面露赞同之意,都是如小鸡啄米般,坐在椅子上不断的点头。能修炼到金丹期,哪个又是易于之辈,就算是低头不语,神识也清楚的能知晓一切。
“雕虫小技尔,实在不值一晒。”木三不想在修为上说事,客套一句后,将此事轻轻的一笔带过。
洪景天见飞过来的酒坛,也露出浅浅的微笑,显得非常的志得意满。木氏兄弟还真是上道,临死之前,还陪同他上演一出双簧好戏,也算是不可多得的妙人。
伸手在胸前轻轻一划,酒坛便如听话的小兽,乖巧的落在他面前。旋即,他再次挥动右手,酒坛的封印就已打开,一股沁人的芬香在空中四溢,转瞬间已充斥整个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