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倒不知你还会弹曲子。”太后眉眼俱弯,命人取来了琴。
苏蔓婷也不推让,当即坐下便弹来一曲,虽说不上惊为天人,却如行云流水意境幽远,连三公主也不料她的琴艺竟如此之佳,听到太后对苏蔓婷连声称赞,三公主直觉脸上有光极了。
“果真有几分真功夫,以前怎生没发现呢?”太后看苏蔓婷的眼睛又慈祥了几分。
“回禀太后,其实婷儿的琴艺并不算什么。”苏蔓婷恭敬地朝太后行了一礼,正色道:“若说到琴艺,婷儿远不如我娘家府里那位表姐,甚至连她的万一也及不上,而婷儿的琴艺也正是我那表姐教授的。”
“连你都如此夸赞的人,不知是哪方神圣?”太后见苏蔓婷一脸崇拜的模样,很是感兴趣,“她是哪门哪户的小姐啊?”
“太后说笑了。婷儿那表姐自幼丧母,一直寄居在婷儿家里,可谓与婷儿以及两位兄长是青梅竹马长大,不只婷儿对她称赞有加,就连婷儿的兄长们对她也敬佩无比。”苏蔓婷丝毫不顾及三公主已变色的面容,继续道:“除了琴棋书画,表姐她对诗词歌赋也深有研究,甚至女红也得心应手,唉,不过就是门弟及不上我嫂子那般出众,如若不然……”
听到此,在场不少人心里都一阵唏嘘,不用说也知道苏蔓婷口中多才多艺的表姐是谁,而她又偏偏拿自己的嫂子来比对,这不正应了此前京中传得街头巷尾皆知的“才女身世不佳,苦守十六年,惜败富家千金”的传闻吗?
饶是太后皇后在宫中,对这一传闻也听了个一二,说苏府表小姐才貌俱佳,原本与定北侯是良缘佳配,却无故被季家小姐给生生拆散,那季家小姐为了嫁给侯爷,死皮赖脸在侯爷驻地痴缠了两年,这才缠来这段姻缘。
“那你家那表小姐可有婚配?”恭亲王妃在一旁语气不善问道。
苏蔓婷摇了摇头,满脸凄然:“表姐常说此生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她心里有了倾慕的人,除了他谁也不嫁,否则宁愿古佛青灯了此残生。”
“还有这等贞烈女子……”太后上了年纪,最听不得这些戚戚啼啼的事,一时有些怅然若失。
“那她心属的男子到底是何人,为何二人不能共结娘缘同续佳话?”有不知道事情始末的不自觉将自己代入了角色,为苏蔓婷口中的女主人婉惜不已。
平安就感到数道目光投射到自己身上,有鄙夷的有愤慨的有同情的有幸灾乐祸的,也有那年轻气盛的给先前那位解释道:“青梅竹马的也敌不过那死缠硬磨棒打鸳鸯的……”
“什么棒打不棒打?”顺亲王妃瞧不过去了,在下方喝住流言:“这里是什么场合,那些儿女情长的宅门私事就不要拿到这里说了罢,免得污了太后她老人家的耳朵。”
皇后对那种传闻也很是不屑,也点头道:“顺亲王妃说得极是,有些事不过是道听途说,真相到底如何也只有当事人才知道,而不是咱们在这里随便说说便能辨明是非的,只怕反倒会越描越黑,徒增烦恼罢了。”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平安一眼,见她一副荣辱不惊的样子,赞赏地点了点头。
见皇后发了话,其他人也不好再接着这话头议论下去,太后也认为皇后说得在理,真相到底如何日后自会水落石出。
不过就是有人偏偏要给平安找难堪,就听恭亲王妃阴阳怪气地说道:“听说定北侯夫人此前可是独独在赤江呆了两年哪,可当真是伉俪情深啊。”
还不待平安发话,苏蔓婷便抢着反驳:“恭亲王妃此话就不对了,我大哥和嫂子成亲才几日而已,当日他们在赤江时可都是清清白白的,又何来什么伉俪情深之说。”听着像是在维护平安,但细想一下便知她话里有话。刚止住的话头又被人传道起来,连太后都不觉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