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自己的娘竟然叫他帮那小子还赌债，他没听错吧他。“娘，我真是...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儿子是开银行的吗，你想怎么拿钱怎么拿钱。去年家里刚盖的房子，现在还没装修好，年底雷子就要结婚了，我手里干巴的一分钱没有，我还想要怎么想办法借钱呢，你去哪给你偷钱去。”

“那，你怎么就至于一分钱也没有，多少也能填补点啊，我本来也没想多，你就当帮衬着点，以后小风还有你大哥家里宽裕了，自然就还上了。”张奶奶对这个小儿子向来没辙，这孩子软硬不吃，性子拧的紧。自从结婚后就一直和她不亲近，更是什么都听媳妇的，这次，看来他这边是没戏了。

“老四啊，你弟那边也实在是紧，你这总行吧。不是听说你们还去了省城，也是有些闲钱的，就先拿出点救济一下你大哥和你大侄子吧。”绝对的命令口气，似乎是认定向志平不会拒绝，这个儿子最是心软，她还是了解的，所以今天第一个，就是先来老四家。老太太的打算是，老四和老大家里拿大头，其他三个儿子各自稍填补些，这个事也就过去了。

向志平呵呵的笑了出来，那声音满是苦涩，思思的眼睛都湿润了，看着本来想往外走的外婆，被妈妈拉住了。虽然知道这也许对事情的进展有帮助，可是看到瞬间苍老了很多的外公，还是觉得不忍，一定要是这样一个结束吗，让外公对他付出了四十多年感情的母亲彻底绝望，那该是怎样一种冰冷。

“娘，这么说，你今天来，就是来...要钱的，给向风还赌债。那您先说说，向风他欠了多少钱，向风，要不你跟叔说说？”向志平的声音低哑的像要说不出话来，思思可以感受到他的吃力，似乎随时都可能会倒下。

向风从没见过这样的四叔，心里也有些慌乱，看着大家都在看着自己，诺诺的说了一个，“其实...是那些人坑我，我本来...”“向风，我只要你说，是多少？”“两万...两万五。”

向风的声音一落地，旁边的吴秀芳已经抽了一口冷气。在二十年后，两万五绝对不是个大数字，对一般家庭来说，是可以承担的起的。但是在一九九二年的现在，一个初中老师一个月的工资也不超过一百块，向月在广州那个地方打工，一个月也才三百块钱，两万五，相当于一个普通的五口家庭至少七八年的全部收入。

张奶奶可能也觉得有些多，看向风的眼神责怪，“你说你一个人犯错误，闹的好几家子都没法过日子，现在好了啊，以后我看你还赌不赌了。”

“您这话可说岔了，向风是犯了错误，可这几家不过日子就不用了。我们雷子年底结婚，后年我就抱孙子，我觉得我这日子过的还是挺顺畅的，志康，我说的是吧。”吴秀芳已经走到向志康身边，她这样说，向志康自然知道什么意思，恩了一声，面色却还是阴沉的可怕。

张奶奶被小媳妇堵得没话说，小儿子也不帮忙，只能看向四儿子。“老四啊，我也知道这数额多，这要不是这样，你大哥家也能拿的出来，也就不会找到我再来麻烦你们了。你看这小风就是不让人省心，这都多大的人了，自己孩子都多大了，捅了篓子还得我一个老太婆给他收拾烂摊子。但是，这话又说回来啊，老四，这可是你嫡亲的亲侄子，这打断骨头来连着筋呢。这出了这么大的事，孩子解决不了，你这当叔的怎么也得帮帮忙啊。”

这老太太很有当教育家的潜质啊，看这话说的，一套连着一套，思思都想要鼓掌了。可是，她的外观向志平却似乎不为所动，安静的听完，不点头也不摇头，就问了他娘一句话，“娘，您看你四儿子我的家底儿我的情形，您觉得，我能拿出来多少？”

“哎呀，你还别说，我真的还就算了算。要我说你们家这些年也得攒点钱。你前些年跑船啊，这家里的活儿都是你几个兄弟帮忙干的，你才能那么放心，应该也挣了些钱。这小月在外面也干了好几年活了，一年到头也能挣不少，还有...那个李家当年也给了不少彩礼，你们也都留着呢。这孩子都大了，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是吧。”张奶奶看着四儿子，觉得他刚才那样说，就是问了询问自己的意见，这面上轻松了不少，想了想接着说道：“依我看，这老四你拿出个一万大几千，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吧。”

“呵，妈，怪不得我爸在的时候就说您精明，这账算得可真是...呵，那我也跟妈你算算这账吧。”向志平似乎真的死心，反而把腰挺了起来，脸色也不像刚才那样苍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