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他最初的判断是正确的。
栗原确实很有从商的才华,有时他会庆幸,庆幸她只是个女人,如果是男人的话,大概……不,一定会是个很可怕的对手吧。
就在朋友们羡慕他娶了个漂亮又能/干的老婆的时候,他却很清楚,事业是一回事,而房事又是另一回事了。
早在他们新婚的第一天晚上,栗原当着他的面,慢条斯理面不改色的一件一件脱着自己的衣服,那神情简直就像、就像她对面坐着的根本不是一个男人!
只听慢慢脱着自己衣服的栗原说道:“伊川俊之介,我知道你其实并没有传闻中的那么迷恋我,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伊川俊之介听了想问他自己哪里做得不好了,他演得那么真,以至于他自己都快被自己给骗了,以为自己是真的爱她。只是转念一想,心思深巧如栗原者,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到?
“我会履行我作为‘伊川夫人’的义务,”女子光/裸/着白璧无瑕的身子伏在他的身上——肢体摩挲让他的呼吸有些粗喘。
他目光深深,紧紧盯着眼前这个猛然抬头和他眼神对峙的女子,她的眼睛根本不像一个新婚之夜的新娘,倒更像一只蛰伏静候猎物的雌豹——
“我会尽我的责任,你也无权干涉我的私事……懂么?”
——这个女人在床上就像一条死鱼一样。
根本没有无法激起他的欲/望,例行公事了几回,在得到她终于怀孕的消息后,两个人都暗自着实松了口气。
生下来的女儿小红叶那么讨他眼缘倒是有点意外,不过有这么个宝贝也没什么不好。
孕后修养了一段时间,栗原就向他申请去国外打拼。
只要她不带走红叶就好,其他都可以由着她。
事实上他几乎巴不得她离开——
一开始栗原说想在家里建一个花房,好歹是堂堂伊川夫人说出来的请求,又不过分,他自然是应许了。
直到她又在花房内置办了那件小木屋他才发现,原来她一直对那个男人的死耿耿于怀,对那个男人念念不忘乃至痴迷的程度——
栗原玲子就是个疯子。
他不希望她在身边教坏小红叶。
※※※
伊川俊之介说她是个疯子。
栗原玲子呵呵一笑嗤之以鼻,敢将半个家室交给一个“疯子”打理,到底谁比谁更疯狂?
这么多年拼搏在外不肯回去,她何尝不是因为害怕回到这个伤心地?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在她身边安插了多少人。
不放心她?不信任她?
呵,她根本不在乎。
你看,哪怕是现在他把她关起来了,也不能、也不敢阻断她跟外界的联系——国外那边没有她坐镇可是会麻烦很长一段时间吧!
但是被关在伊川家她又不甘心——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再找到他的!居然不能相见?!他又跟白石宗政那个混蛋混在一起吧!不行!万一又重蹈覆辙怎么办……
因为家里关着个人,所以伊川俊之介早早就将女儿红叶总到乡下老宅,正好也打算回去过新年。
家里有没有人在栗原玲子其实无所谓,事实上没有人更好,那些用异样眼光看着她的人不在也省得她看着心烦。
除了到扫卫生和做饭的佣人,偌大的伊川家没有其他任何人在。
新年将至,傍晚逢魔时分,在空荡荡静悄悄的伊川宅里似乎都能听到窗外远处孩童嬉闹着玩耍,母亲喊其归家的声音。
栗原玲子宛若游魂一般在黑洞洞的伊川家里游荡,在书房里她发现了一个相机。
无意间打开,发现竟然是之前从伊川红叶那儿看到的相册里照片。她一张一张翻看着,贪婪的搜寻着那个人的脸。
翻到最后她却愣住了——
这明显是另一段时间拍的照片。
主角大多是一个有着深桃红色头发的年轻人,偶尔有一两张白发青年却明显是自拍——拿着相机的人自然是白石耀,而那个红发少年的照片自然都是出自他之手——显然是上次白石向伊川借相机,还的时候却忘了將洗好的照片删去。
相机里的红发年轻人或坐或站,抓拍的角度非常好,显然拍照者必定是经常仔细观察着这个人的。照片上的人看起来是那么的美好,望着镜头或者是镜头之后的那个人,眼神是那么的温柔。仅仅只是看着这照片,不难发现两个主角在相互倾慕着。
合照中一红一白的两人站在一起很亲密,白发青年笑容明媚,红发青年目光情深,让着看着就会忍不住跟着幸福的微笑。
然而栗园玲子却因为手指用力而止不住的颤抖——
这个人……这个人也想抢她的儿子吗!
栗园玲子冷静的克制住將相机砸了的冲动,她快步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她当然记得这个红发小子是谁,那天伊川红叶请来的人里也有这个家伙,她记得……她记得这个小子叫赤司征十郎。
把相机丢在一边,栗园玲子一边盯着屏幕一边狠狠的咬着自己的左手大拇指的指甲——
一定要、一定要……让他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