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有人，二小姐一直忍着，如今都回来了，这里除了我没有旁人，二小姐想哭就哭出来吧，憋着心里总是难受的……”

半夏一行说，一行见窦芙茹不哭也不闹，仍旧是静静的坐着，只是眸底噙泪，眸光破碎的那个样子叫人瞧着心疼的很，只好顿住不说了，轻轻抚着窦芙茹脸上的巴掌印记，低声又道，“侯夫人这一巴掌，打的很重，我给小姐擦药，小姐忍着些疼。”

她不再劝自家小姐放弃喜欢上官公子了，她知道，劝也无用，她虽不懂情爱，但却知道上官公子对小姐来说，就是她的全部，要她放弃，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情根深种，谁也没有办法拔除，只有小姐自己才能放过自己。

二小姐的性子比大小姐还要执拗倔强，且自小就是如此，她认定了的事情，除非她自己回头，旁人如何相劝，都是无用的，哎……

半夏一声叹，自己去拿了医箱，取了药膏，替窦芙茹擦药。

从头到尾，窦芙茹都没有吭一声，只是默默的让半夏替她擦脸，替她擦药，心里反反复复的想着的还是上官麟最后说的那些话，他说他不爱她，他说他爱的是张氏，他跟张氏是夫妻，夫妻本为一体……

这些话，实在太过伤人，她的心都伤透了，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心都碎了，可偏偏她没有办法不继续爱他。

“……半夏，这世上，你，姐姐，还有爹娘，甚至还有皇上，你们都是我最亲最亲的亲人，我心里很爱你们，可是，这世上也只有一个人，让我知道了什么是喜欢，什么是欢喜，什么是为一个人欢喜忧愁的感觉，我情开时，遇到的是他，只怕我不能放下，也不肯放下……我心里很爱他，即便他那样狠绝的拒绝了我，那样狠狠的伤害我，甚至张氏还打了我，但我也不能死心……半夏，我终究不能死心，若我不死心，我就没有办法离开他……”

半夏一叹忍不住说出心中所想：“小姐，你是因为当初没有跟上官公子说实话，你觉得你骗了他，对他心里有愧，如今这样委屈自己，是为了赎罪么？”

不主不吗没。“……或许是有的吧，”

窦芙茹微微一笑，眼底却有哀伤，“但更多是我不甘心，我不相信他不喜欢我，我想求一个答案，求一个真心话，我要知道，当初不只是我一个人动了真心，我要知道他心里是有我的！”

说到后来，声音扬起了些，眸光又亮的迫人，“我知道我这样过来，爹娘会担心，姐姐会担心，他们甚至都会觉得是我太过倔强，等着我对他死心了就回去，这么长时间了，半夏，你知道我的心思的，若是我要到了我的答案，我会走的！”

“我不是纠缠不休的女人，若是没有半分希望，我不会来！人心都是肉长的！他又不是木头人，不可能对我一丝感觉也没有的！不过，如果他当真不喜我，我也不会再去找他，等我治好了张氏的病，他再没有什么表示的话，我想我也知道答案了，我就不会再主动去找他了！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我会留在这里，不见他，但是陪着他！”

“二小姐，我，我不大明白二小姐的意思，如果上官公子不能对二小姐报以同样深厚的情意，二小姐为什么又说会走，为什么又说不见他，却愿意陪着他呢？”

半夏瞧着窦芙茹，只觉得她说的话前后矛盾，看着方才还伤心无比的二小姐现在那亮的迫人的眸光，还有唇角轻轻浅浅的笑意，她只觉得郁闷，心里只想着，爱情这么复杂呐，她还是不要爱人好了！

“我若死心，只是离开他不见他而已，从他的身边走开而已，只是不再要他的心了，可是，我心里对他还是有愧疚的，他如今这般，我实在是放心不下，我若能在这里陪着他，即使不看到他，也是好的，我说过的，我只求心安，他要真的跟张氏幸福了，我也不会再内疚了！”

窦芙茹轻轻的笑，眸光绵软温柔，又慢慢的道，“半夏，我在京城里待了快十九年了，从没有出来过，这一次好不容易出来了，何必这么急着回去？即使他不要我，即使我死心了，我想我也不会很快离开这里，扎木那这个地方，我挺喜欢的，不似京城熙攘繁华，却很自由，只有你跟我，不是很自由自在的么？所以，我还不那么想走！他们总说我还是个小孩子长不大，我想，我也该自由的自己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