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司曜的心尖上像是有尖锐的刺划过拉出一道长长的伤痕疼痛密密麻麻袭来。
“什么消息?”他咬牙问捏着签字笔的那只手因为太用力导致签字笔应声而断成了两截?
金博士顿了顿而后慢慢地说:“阿曜药水的成分已经知道了你传过来的照片我也研究过了我要告诉你的不好的消息是——她脸上的皮肤溃烂的時间要提前了。”
“什么?”席司曜猛然站了起来声音骤然冷了下去“为什么会提前?你不是说三十七天?”
金博士叹了口气“药水里面还有一种成分是在后来发现霍行知在这方面是高手他配制的药水肯定没那么简单。”
席司曜静默许久眼底闪闪亮亮的东西像是刀剑的光一般冷然骇人“那么现在我还有多少時间?”
“五天。”
金博士给出的時间如此之短席司曜只觉得无形之中有只手掐住了自己的喉咙气都喘不上来了。
“阿曜五天之内你必须带她过来动手术字肯定可以去掉但是我不能保证会不会留下伤疤。”
金博士每说一句席司曜心尖上的伤痕就深一分等金博士说完他的心早已经伤痕累累不堪入目。
开口需要多少力气没人知道席司曜自己也不知道唯一的感觉就是——
自己在说完那句‘我知道了’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力气站得笔直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似的。
一手捏着手机一手扶着桌面心底仿佛千军万马过境灰尘漫天他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前居然真的有些模糊了。
“司曜?”门口的方向突然有声音传来仿佛一束阳光穿透漫天的灰尘照亮了他整个世界。
席司曜转过头去来人是夜清歌他知道这个時候自己应该惊喜或者假装平静而不是快步上前将她抱在怀里。
可是他管不住自己的脚步心里这么想的時候脚步已经先于理智迈了出去。
猛地一把将夜清歌紧紧抱住惊得夜清歌差点把手里的饭盒掉在地上。
她没动静静地任由他抱了一会儿然后才放柔了声音问:“怎么了?休息了这么多天突然回来上班不习惯吗?”
“不是。”席司曜在她耳边声音低低的。
想这也头。好一会儿他才松开她视线往下看去落在她手上的饭盒上笑问:“来送饭的?”vent。
“嗯。”夜清歌点头拉着他的手往会客那边的桌子走去将饭盒放下看他脸色差不放心地问:“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席司曜知道自己现在要是说没事她肯定不信就淡淡地说:“三叔那边的事你不用操心。”
夜清歌脸色也有些黯然公司的事她不懂就算要操心也帮不上什么忙可是看他脸色这么难看她又心里难受。
本来今天和兰姨在家带孩子的刚好于双勤回来了兰姨怕他在家吃了这么多天的饭菜吃不惯公司里的又怕他吃快餐对身体不好就叫她送饭来顺便给他们夫妻两个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
毕竟这几天他们之间的甜蜜兰姨也看在眼里从小山村回来之后少爷和少夫人都不一样了呢?
“好了没事的我能解决。”席司曜捏捏她的脸拉着她坐下来。
饭盒一打开饭菜的香味就迎面而来里面都是他平常爱吃的菜。
席司曜拿过筷子夹了菜吃了一口顿時眉头皱了起来
夜清歌心里‘咯噔’一下这些菜是兰姨在旁边指导她做的。
他的味觉不会这么灵敏?一口就能吃出来味道不同?
“这些菜是兰姨做的?”席司曜看她眉头皱得更紧。
“……”
果然是尝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夜清歌撇撇嘴讪讪地说:“不是是我做的。”
“难怪——”席司曜又夹了一筷子的菜送到嘴里那表情像是在接受什么酷刑似的。
夜清歌就纳闷了菜出锅的時候兰姨尝过说味道不错自己也吃了虽然没有兰姨平時做的好吃但是也不至于这么难吃?
席司曜用眼角的余光瞥着她看到她因为自己的表情小脸都皱成了一团就说:“我第一口吃下去就知道这些菜不是兰姨做的。”
“真的有那么难吃吗?”夜清歌垮脸好歹自己也一直是很独立的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做出来的饭菜至于这么不能下咽吗?
席司曜却在这時忽然笑了起来“知道我第一口的時候尝出了什么味道吗?”
夜清歌摇头心想肯定是很难吃的味道才不要知道呢?
“过来。”他对着她勾勾手指等她靠过去一些就伸手勾住她的脖子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低头就吻了上去唇齿之间一阵厮磨然后才低喃着:“我尝到了老婆的味道。”
夜清歌眨巴眨巴眼睛反应过来后推开了他“不要趁机耍流氓。”
说味道就说味道嘛干吗要吻自己还说是老婆的味道差点想歪了呢?
席司曜眼底笑意盎然抓着她的手不肯放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捏着把玩着“这是我第二次吃你做的饭菜。”
第一次是自己三十岁生日那天在澳大利亚她还在怀孕的時候。
现在想起当時的心情还是觉得很激动。
彼時她还没有说爱他但是他永远记得她从他身后抱住他在他耳边说——
席司曜只要你答应我当个好爸爸我就答应你以后你每一个生日都不会一个人过。
那个時候她还是想报仇的。
她的打算应该是——生下孩子报了仇然后留下孩子她自己永远地消失再他的世界。
只是事情的发展超出了她的预料也超出了他的预料一步步走下来两人已然成为一天如果要分开那将是一种怎样的痛。
她和他都不敢尝试。
夜清歌本来还想问什么的此刻被他温柔的神情吸引也就忘了问安静地坐在他身边像个乖巧的媳妇。
一顿饭吃得卿卿我我要不是秘书突然敲门进来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呢。
席司曜脸色一寒眼底骤然又寒冰凝聚。
秘书吓得手心冒冷汗颤巍巍地弯腰道歉“总裁对不起?”
席司曜抿着唇不语除了对夜清歌他对谁都姓子不好就算现在在公司被架空了他的气场还是让公司的人不敢轻视他一分。
夜清歌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袖子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这样毕竟是他们在办公室啊?
唔……好暧昧的词啊?
“什么事?”席司曜这才缓了缓语气沉声问道。
秘书连忙将手里的一个蓝色文件夹送过来“这是席副总叫人送来的总裁你看一下。”
席司曜一看秘书的脸色就知道她肯定是事先看过这份东西了而且这份文件的内容肯定吓到她了。
挥了挥手他语调毫无波澜“出去。”
秘书立马转身走人好像多待一秒都会没命似的。
席司曜没有立即打开那份文件而是转头看身边的人“再坐一会儿还是我叫唐越先送你回去?”
夜清歌的眼神从那个蓝色的文件夹上扫过然后说:“叫唐越送我回去宝宝们都在家我不放心。”
他既然这么问自己就说明他不想在自己面前打开这份文件也就说明他不想她知道里面的内容。
至于内容的好坏夜清歌猜坏的可能姓比较打有可能是席司衡要他让位。
男人都有一份骄傲席司曜这样的男人更是所以她能理解此刻他要她先走的原因。
席司曜打了内线叫唐越去楼下车库等他则送夜清歌下去。
进了电梯夜清歌想了想还是说:“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还有宝宝们。”
她说得很坚定那样的眼神看得席司曜心里软软的。
其实他不看文件也能知道里面的内容是什么因为席司衡早给他打电话暗示过今天要召开股东大会总裁这个位置要重新选人。
会议是在下午的一点半此刻他叫人送文件过来大抵是叫自己签字让位不想让自己在股东大会上太难看。
呵呵——
是好意还是没有把握?
席司曜握了握她的手那声音透着一股夜清歌熟悉的自信神情如同掌控一切的上帝:“相信我。”
当然相信啊?你是我丈夫是我天是我的一切我不相信你我还能信谁呢?
夜清歌从来没想过有一天那么自立要强的自己会把一个男人当成自己的一切。
可是她又忽然觉得不安他是那样完美的一个人在商场上呼风唤雨运筹帷幄如果自己失去了原本的自立他还会爱自己吗?自己还配得上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