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也雕镂的古色古香,殷缘眼皮子打架的厉害,早就管不了这房间的到底怎样的装饰,只想好好睡一觉。
一倒下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梁问忻还未回来,推开窗,丝丝凉风吹了进来,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难怪下午总觉得炎热,原来是下雨前的前兆。
临窗站了会儿,贪恋的呼吸着新鲜空气,空气中一直充斥着书香的味道,殷缘开了灯,卧室这边全是些古典梨花木和楠木家具,她拧开室内的另一扇门,果然看到了一个巨大的书架,她站在巨型书架前,拿了本感兴趣的书看了看,听到门响动的声音,她忙躲至一旁,虽然想到可能是梁问忻,但还是小心戒备为上。
啪的一声,灯光大亮,梁问忻疲惫的往里走,殷缘见人是梁问忻,从暗处走出来,“问忻,你回来,也累了吧,先睡会儿。”说着就过去给他解衣衫。
梁问忻脱了衣服后,拿了睡袍去洗了个澡,洗澡出来,走到殷缘身边,厚重的阴影将她笼罩,他揽着她的腰,“缘宝,陪我睡会儿吧。”
殷缘陪着他走到床边,扶着他睡下,“你上来了,我现在不下去没事吗?”夫妻两没有一个人在那守夜,她也怕留下把柄。她从未亲身经历过家属过世,根本就不知如何处理这样的事,老爷子的丧礼,也是家里的男人们在处理,她要帮忙,梁问忻怕累着她了,让她在旁边装装样子,她想,他们只怕是天底下最不孝的一对夫妻了。可惜老爷子也不会因死不瞑目从棺材里跳出来。
“现在都这个时候了,就继续睡吧。”梁问忻打了个哈欠,现在下面都是家里人,恨他们夫妻恨的要命,缘宝一下去,还不成为众矢之的。他们不敢动他梁问忻,不代表不敢对他老婆发难。
既然老公都这么说了,殷缘就懒得下去了,只几秒钟,梁问忻就睡着了,她关了床头灯,抱着她老公的腰,跟着一起睡了。
第二天,梁问忻早早就醒来了,他一向浅眠,昨晚竟然睡死了,见殷缘的手放在他的腰际,他一笑,轻柔的欲把她的手放下,谁知才一动,殷缘就醒来了,她睁开眼睛,朝他微微一笑:“早。”
“早。”在殷缘脸颊上轻轻一吻,梁问忻揽了殷缘,“小懒虫,起床吧。”
“我就醒了。”怕打扰他睡觉,才紧闭着眼睛的,早起是她长期的习惯,以前在体中的时候,闻鸡起舞,她到现在都秉留了这个习惯。偶尔和梁问忻两人在床上闹的忘了时间,才起的晚些。“我们该去了。”
“不急,先吃点东西。”
殷缘见梁问忻这么一副消极的样子,“看来你对老爷子的暗恨还没消呢。可见你这人,心眼也不大嘛。”
“期许越大的亲人,当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后,你会更恨他。我对老爷子就是这样的感情。当初若不是我越来越能耐了,他不会认我这个孙子,若不是他的公司亏损的大了,也不会想让我回来。”他早就明白,这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落后就要挨打,为给他妈妈讨回公道,他逼着自己成功了。他妈妈当年那样死掉,死的多冤,所以他不会放过任何对她妈妈连带死后都不敬的人。
“我明白你的心情。”她抚着他皱着的眉头,“可我不希望你因为仇恨而变的不像自我。”
“我依然是我。”他清亮的眼睛看着殷缘,“老婆,帮我把衣服扣好好吗?”
出门的时候,梁问忻还想牵着她的手,殷缘当然不干,这里不是他们家,不是他们秀恩爱的地方。“过会儿他们看见了,又要说我们如何如何了,何必拿把柄给他们。”
梁问忻想告诉她,就算没有把柄,他们也会把谣言造的活灵活现,所以他根本不在乎梁家的人怎么说。不过他没有面前殷缘。
从长廊走过,在路上碰到憔悴不已的梁仲勇,梁问忻并未带殷缘去探望过他的父亲,但既然知道他是梁问忻的父亲,碰到了便喊了声爸。梁问忻却是怎么都不会喊的。
梁仲勇呆呆的看着儿子,又看看儿媳,见儿媳主动示好,便说:“是缘宝吧,爸还是第一次见到你呢。梁问忻你结婚也这么久了,也不带缘宝回家给爸爸看看,人家都不知道家门往哪开呢。”
“缘宝不需要知道家门往哪开。”梁问忻淡淡的回答:“反正我也不知道我们家门往哪开,哦,当年你还说,不确定我是不是你儿子呢,既然连儿子都不确定,那么儿媳妇就更不确定了。谁知道我的亲生父亲是哪个孬种。”
梁仲勇气的浑身打颤。“你……你真是个不孝子。”心里对老婆儿子的那份愧疚愈发浓厚,这十八年来,他也未尝不后悔当年的做法,但事情已发生,还能怎么办?老婆活不过来了。那这个儿子呢?儿子还可以挽回吗?
他现在翅膀硬了,有没有他这个父亲,也无所谓了。
“我哪有不孝了。”梁问忻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梁二先生,若说不孝,你才是头一个,大伯死了,大伯卸下的担子就该你担着,你看看你,你看看你这么些年来,为老爷子分担过一点责任吗?你尽过养家的责任吗?老爷子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养着你这么个老儿子,说出去,我都不好意思听。”
殷缘望着她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