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己想问候余子渊全家，更想问问他懂个狗屁。

但面对面前庞大的一个体系，姜己还没有傻到干脆撂挑子不干硬碰硬。

若是她真的翻脸，无异于被绑架的肉票极力反抗，一方面会激怒绑匪不说，自己的生命还会受到威胁。

所以她如今之计只能先把这个任务答应下来，也能延缓锦衣卫想出再对夜染不利的对策，自己如今算是假意逢迎，也好弄明白余子渊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总是感觉我还不是真的认识你，好像每一个时期的你给我的感觉都是不一样的。”姜己的语气犹如老夫老妻，也难怪，算上她和余子渊相识的时间，他们或许朝夕相对接近四十年，尽管他并不记得他们过去的种种，可是他余子渊的人没有变，变得只能说是时间。

余子渊负手伫立片刻，“阿己，有些人的身上所负担的责任太重，他有时就会丧失了判断力，无法顾及到每个层面。”

感受到偏头的疼痛，余子渊想要咽下胸膛涌起的情绪，“如果我不是余子渊，我也想真的就和你一走了之，可是我眼前所看到的，所面对的是你无法想象的沉重。其实，我只希望你健康快乐的活着，你要相信我，阿己。”

与余子渊相识多年的姜己，真的不能从他的眼中看出任何破绽，或许对一个身负重任的英雄，让他卸下一切光环自私的走下神坛的确过于强人所难，姜己所能做到的，不会勉强余子渊的，只有自己主动放手。

与杜鹃无关，与余子渊的欺骗无关，只是他们两人的价值观产生了巨大的分歧，从前那个姜己或许甘愿忍受，可是体验过幸福与甜蜜的姜己，再让她从云端跌落，这份痛就是她不能承受的。

姜己觉得现代有一个与自己相同遭遇的女明星，许多年前她曾和一个天王相爱轰动一时，不求名分的爱了很久，可是真的很多年过去，人的心态就会变了，若真的继续等下去，等到人老珠黄，她真的不甘。

姜己等了快四十年，相比那个女明星，她觉得她早该清醒了。

以前的爱更多的是迷恋，现在的爱更恰当的应该叫执迷不悟。

醍醐灌顶的觉悟，就像在一场冗长的梦中苏醒。

当姜己得偿所愿的陪伴在了余子渊的身边，她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在这场让她丧失尊严的爱情追逐中，她得到的不过是空有一句安抚的玻璃樽，随时都会摔下幻灭。

姜己望着余子渊良久，没有任何异常的转身而去，因为没有任何的承诺，姜己甚至于说出口分手之类的重话。

不过这样也好，姜己反倒感觉到了一身轻松，从今天开始，就为自己而活吧。

因为锦衣卫司给的只是姜己任务，并没有提醒她需要在夜染身上得到什么，这份任务就显得格外的神秘。

“那模样长得的确是美貌绝伦，只可惜是个太监。”池瑶听闻后可惜的摇摇头。

姜己按例召集了六人，除了淳光反常的像是失了魂魄，其他几人一如平常。

姜己的确考虑过这次的任务不让淳光参加，主要姜己总是能感觉到他投在自己身上的仇恨，可毕竟这只是一种嫌疑，淳光刚刚痛失爱人不久，她若执意回避孤立他，也枉了他们近十年的交情。

其他几人不知道淳光的事，偶尔有的没的揶揄。

“任何时候都不要掉以轻心，这次的任务的主角可是东厂的至尊，相信应该困难重重。”姜己环顾四周说道。

“可不是，”池瑶继续接茬，“那个念可是个太监，上回交手的时候做女人比我们都更胜一筹，是不是喜欢男人都难说，为何叫阿己去出任务。”

“这次我需要你们做的是想出接近他的方法，事后你们只需要配合我即可。”

月雪风情万种的开口笑道：“简单。”

五日后，姜己在一群女人之中觉得月雪的主意糟糕透顶。

“别装了，都听说督主是喜欢你的，你若出马他岂不是对你手到擒来？”月雪在满车的女人中面前不被挤翻说道。

事情原本是这样的，夜染耗资重金的新任督主府邸竣工，急需填充大批的丫鬟，与此同时，生为太监的夜染好似忽然感觉到了传宗接代的重任，莫名从青楼戏院等地引进了二十房姨太。

她与月雪分别替换下了十五和十六，成为小妾坐上了入府的马车。

充满新奇感的少女们迅速抱团，在马车上叽叽喳喳吵的烦。

“我现在才觉得真是蠢透了，就算明白着我是故意要勾引他，也没必要装作不认识来特地当他的小妾吧？”姜己懊恼的叹息。

“别忘了你现在还易着容，他认不认得出你还不一定。”月雪善意的安抚了一下姜己。

姜己总觉得就算失恋她也不能放任她的智商下降到零。

进了前殿，新装修的各处楼阁冒着一股刺鼻的气味，姜己在一群快乐的小萝莉中显得格格不入。

月雪扬起天真的笑脸，从牙缝中挤出话来，“装的开心点，你现在不是锦衣卫，是个入府的小妾。”

才不要！装成这个模样，若被夜染拆穿身份，肯定会被他笑死。

姜己眉头不展的看着月雪的逢场作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