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柯合上本子,这里的每个字,每句话,都是她的心。
教室门口,黄发男生斜靠在门框,朝阳映着他的脸庞,带着耳钉的他总是很迷人。洛柯怎么也不会想到,毕业了的辰歌还会出现在学校里,而且还在她们班门口。
“洛柯?”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洛柯以为自己听错了,辰歌再次叫了一遍,洛柯才恍过神,
“叫我吗?”
“嗯”
谁也不会明白洛柯的心是多么兴奋,她的辰歌,终于,开口叫了她的名字:洛柯。洛柯从未觉得自己的名字想着般的好听。
“什么时候有空,陪我吃顿饭。”
“诶?”
洛柯有些缓不过神,“真的吗?我现在就行!”
“不用上课?你高三了吧。”
洛柯脸颊微红,在他面前,她多想永远那么纯洁,可是为了他,她早已回不到那般的纯洁了。
“我没关系”
“那我们走吧”
辰歌转身,自顾自地走着,没有停下等洛柯,他知道她自己会跟上的。洛柯有点伤心,真正的恋人,即便对方会跟上,另一方不也该停下等待吗?他们终究不是恋人,等待的永远只会是自己。洛柯叹了口气,又欣喜地跟上了,谁让她先爱呢,那么注定是这样。
辰歌带洛柯去了一家小餐馆,只能说很朴实,两个人很安静,就那么坐着,辰歌不知在想些什么,洛柯就看着他发呆。他们点的面端上后,辰歌抬起头,正对上洛柯的眼,洛柯小女孩般的低下头扒这碗里的面,辰歌也未说什么。洛柯一直不敢抬头,辰歌突然问道,
“你喜欢我?”
似是问句,却又是肯定,辰歌知道答案不是吗。洛柯未想过有一天会和他这么坐着,他会这么直白的讲出她的心。洛柯的头埋得更低了,轻轻嗯了一声。然后两人一直无语,直到分开也未说什么。
辰歌后来又找过洛柯几次,无非就是吃吃饭,他们之间的交谈少得可怜。不过,洛柯还是很高兴,她觉得也许辰歌喜欢的女孩就是她,很多人都这么认为,这样的感觉让洛柯很舒畅,也许她的辰歌只是不善于表达,她愿意为他等。
直到有一天,洛柯才明白,她错了。雨下的很大,洛柯窝在家里,穿着小熊睡衣,夜静了,外面几乎没什么人。洛柯收到辰歌的短信,他说,他在她家楼下。洛柯从窗外看去,雨夜里伫立着一个人影,那是辰歌。
洛柯匆忙跑下去,忘了带伞,和辰歌一样,她也被雨水打湿了。辰歌很憔悴,身上弥漫着酒味,洛柯很自觉地扶着辰歌上了楼。辰歌不是很醉,也不是特别清醒。洛柯的父母不在家,所以她才敢把辰歌带回家,辰歌自己恍惚的洗了洗就沉沉地睡了,嘴里呢喃着什么。洛柯换了衣服,就静静地看着辰歌,这样的他,不似往常,却让洛柯很安心。洛柯试着听清辰歌的呢喃,似乎是个名字,她听不真切,但她已明白,他心里的不是她,因为她听到了一个“夕”字。
洛柯自欺欺人的想,她装着没听见,那个不属于她名字里的字,心中一片苦涩。
6
那天早上,辰歌悄无声息地走了。然后,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找过洛柯,,洛柯也就那样情绪低迷着。洛柯心想着辰歌,很早就与楚夕来往少了,对于楚夕的情况,洛柯也没心情去关心,她自己的感情还没有着落。只是,她听说楚夕最近好像有事,不过具体是什么,她就不清楚了。
晚上,总容易发生些什么,黑暗里,秘密才敢“漫步”。窒息的黑,让洛柯有些恐慌,晚自修的时候,因为一些杂事出去了,又害怕回校被抓,就选了这样漆黑的路。静静的,隐约有说话声,洛柯本想不应该窥听别人的话,刚要转身离开,熟悉的声音又让她止了步,顿时,她的眼已被泪水充溢。那是辰歌的声音,而另一个,是个女生,是楚夕。洛柯想,这多可笑,就像电视剧的狗血剧情一般,男主背着女主,和女主的好友有关系。只是,洛柯连女主都算不上。那天,她知道了一个秘密,不,是两个:辰歌喜欢楚夕,楚夕又喜欢别人,呵呵。洛柯唯一庆幸的是,楚夕不喜欢辰歌,否则,她真的一点机会也没有了。到现在,她连呼吸都觉得痛,却依旧不愿放手。
洛柯若有若无地向楚夕打探她的事,楚夕有些躲闪,眼里还带着伤痛。后来,洛柯终是知道了,,而她所知道的,辰歌早就知道了。楚夕曾经被人欺负,救她的是这所学校的某人,从那时,楚夕也献出了自己的心,为了他,她放弃重点,来到这。然而,前段时间,楚夕向他告白,他却拒绝了,你知道,让一个这样的女孩告白,有多难吗?楚夕知道洛柯喜欢辰歌,所以就故意省去了辰歌那一段。可是,洛柯又怎会不知道,她们终究太傻。
洛柯想试着放下辰歌,可是她还是做不到。这样的暗恋,没有结果,却早已在她心中扎了根,将它拔出,她的心会裂,会疼。辰歌不再找洛柯了,他可以直接找楚夕,再也不用通过洛柯了,所以洛柯被抛弃了。楚夕总是对她讲,她不会接受辰歌,她眨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憔悴的洛柯,她说她保证。洛柯还能说什么,只有无力的笑笑,真的好累。只是她依然会等待辰歌,就像辰歌在等待楚夕一样。再也不相信什么保证了,都是骗人的,那些都苍白的无力。同一个地方,洛柯瞪着自己不可置信的眼,想看清前面的一切,只是那一切那样清晰,泪水模糊了洛柯的眼。辰歌吻着楚夕的唇,而楚夕却没有丝毫的抗拒,她的双手搭在辰歌肩上,那么自然,两个人谁也没注意到一旁偷偷落泪却勾着唇角在笑的洛柯。
看不见我的眼泪,又怎么知道我在哭泣,
其实,我在笑,
只是,笑得那么痛........
7
洛柯颓废了好一段时间,浑浑噩噩,自己心爱的辰歌终有所属了吗?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进了教室,洛柯双眼都是闭的,就这样晃晃悠悠的走到座位,书包一扔,又趴在座位上睡了。洛柯哪里是睡,她只是昏,她已经几天没合眼了,若是她睁开眼,那双眼是布满了血丝的,一切只是因为他。在同学忙高考的时候,洛柯只觉得人生尽是无聊。
洛柯趴着,别人都以为她睡着了,耳边传来细语,
“你听说没,洛柯喜欢的那个男生喜欢楚夕,前段日子,我还看见他们很甜蜜的在一起,楚夕不是洛柯的好友吗,难怪洛柯这个样子。”
“我早就知道了,貌似楚夕喜欢的是别人,她和辰歌在一起,还跑去找那个男生,还有......”女生声音小了些,怕被人听到什么,
“楚夕和那个男的睡了,结果楚夕跑去和辰歌分手,辰歌那天在酒吧里喝的烂醉,不过传信息跑回去找那个男的,那男的说只是和她玩玩,让她不要当真,难时候我哥就在那,他手一群人看着楚夕的笑话。”
“怎么会!”
“骗你干嘛,楚夕后来又跑去向辰歌诉苦,辰歌一气之下就去找那个男的了,听我哥讲,辰歌好想把那人打得挺惨,现在还昏迷者,辰歌被警察带走了,他也衰,前段日子刚过了十八岁生日,好像那人的家里动了些关系,要把辰歌判得重些。”洛柯倏地睁开眼,脸色苍白得不行,也不管刚响起的上课铃就向外冲去,老师叫也叫不住。洛柯跑着,汗水和泪水夹杂在一起,既然选了楚夕,怎么会不幸福,她已经不幸福了,只是为了让他幸福,现在,怎么会这样。
“辰歌,有人来看你了”
冰冷的世界,辰歌缓缓走出去,看到狼狈的洛柯后,眼神黯了下来,洛柯显然注意到,是因为不是楚夕,所以失望了吗?几天下来,辰歌沧桑了不少。洛柯看着他,静静的。
“有事?”
淡冷的话语,不带一丝感情,洛柯心里一痛,他不知道她的心吗?洛柯还是假装着笑了笑了,“我会等你!”那样坚定,辰歌有一瞬诧异,然后又恢复了淡然。
“不用,我不会和你在一起,即使出狱后!”
说完,辰歌就起身往里走。
“难道你出狱后还想去找她!她有什么好,她不会等你,她连看都没来看你,你为什么不能回头看看我!”
洛柯对着辰歌的背影大吼,然后呜呜的哭泣了起来,心,真的好痛。
辰歌的步子怔了怔,又继续面无表情地走,他和她都再伤不起了。
洛柯望着辰歌的背影渐渐消失,泪不断涌出。
夜,凉得透彻,洛柯苦笑着,辰歌,你知道吗,爱上楚夕,是你犯贱,而爱上你,是我犯贱,可是我心甘情愿。
第二天,警局受到了一份白色贺卡,给辰歌的。确实是白色,一点装饰的花纹都没有,像天堂一般的纯白。辰歌缓缓打开,里面是几处绚烂的红,散发着浓浓的腥甜气味,艳红里,歪歪的躺着两个字:洛柯。
一滴灼泪,掉在了贺卡上,烫伤了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