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雪，对不起。爸爸好像没办法参加你十八岁的成人礼了..”

这句话似乎消耗了穆何太多精力，他的脸色愈加苍白，鬓边很快浮出一层薄汗。片刻艰难的喘息后，曜雪听见父亲明显更加虚弱的声音，

“我没病时，你和梓陌总爱缠着我，让我给你们..写首曲子，可是爸爸太忙，也，一直觉得还有时间..”他几次停顿，才拼凑出断断续续的句子。

“曜雪，这是爸爸趁身体状况还好时写的，”

曜雪接过父亲颤巍递过来的手稿，上面错落的音符被眼里氤氲的水光折射得弯曲变形，看不清写了些什么。“曜雪，爸爸只来得及作完曲，看来..怕是没有时间填词了。这首歌，就算爸爸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吧。”

曜雪手有点抖，几片薄薄的纸张却沉重得让她有些握不住。她定定的站在那，其实她想上前抱住父亲，想说些什么，可是她的身体好像不听她的使唤了。她木然的站着，听见母亲和弟弟压抑的哭泣声，然后，听见父亲虚弱的声音。

“梓陌，以后你要独自支撑起这个家了，照顾好妈妈和姐姐，”...“你带你姐姐出去吧，我想和你妈妈说些话。”

曜雪不知什么时候被梓陌带出了病房，阴暗的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似乎淡了些。眼前不时晃过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还有匆匆而过皱着眉头的病人和家属。

没过多久，病房里传来母亲痛苦绝望的哭声，曜雪死死地握着梓陌的手。她知道，父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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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

曜雪忽然睁大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她大口大口的呼吸，想借此压下心头莫名的恐慌！曜雪皱着眉，鬓边浮出一层细密的汗水，她抬手按揉着额头，闭上眼睛让自己渐渐平静下来。

曜雪叹了口气：只是一场梦而已...她在心里告诉自己。

她又梦见了父亲去世的时候，那时她觉得她的脑子里已经混乱得记不得任何事情，可是直至多年后，她还是经常被眼前刺目的白和那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吓得从梦中惊醒；还是清楚地记得父亲最后对她说得那些话..和他虚弱苍白的脸上一直挂着的温柔疼爱的笑容。

可是，这几年她已经很少再梦见这些了，而且这次..好像又与往次都不同。

她总感觉梦里一直有一双隐藏在暗处窥伺着自己的眼睛，梦里她的心从没有过的惊惶，像是，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一样..

“姐，你起了么？快出来吃饭吧。”

轻缓的敲门声将曜雪从沉思中唤醒，她抬手将凌乱的头发捋顺到耳后，对着门的方向笑了笑：“哦，姐这就出来。”